郁墨夜点头,“当然。”
“你方才说谢我什么?”
“谢你帮我挡住了池轻的栽赃,她没有指出庞淼,而是反咬我的吧?”
帝王有丝丝震惊,“你看出来的?”
“嗯,我看到池轻嘴巴在动,好像发不出声音,而且,她进来的时候,就盯着我,所以,这样认为。”
帝王眸露惊喜,一双大手扣上她的肩,“你行啊,人家一孕傻三年,你生了六六反倒像是开了聪明孔,越来越让我刮目相看了。”
“是吗?”郁墨夜嘻嘻笑着,不急,后面有更多让你刮目相看的,“对了,另外也恭喜皇上收回免死金牌。”
帝王没做声,看着她,修长的手指在她的脸颊边缘轻轻抚了抚,“你不会以为这次的事是我为了要废掉老
五的免死金牌而故意做的吧?”
“怎么会?”郁墨夜当即否认。她还真没这样想,因为她知道自己是池轻,清楚这个中因由。
虽然她不得不佩服这个男人的权谋之术,真是用得炉火纯青,就像对待庞思安,是打个巴掌给个枣儿,恩威并施,日后庞思安定也不敢造次,且会忠心耿耿。
但是,此次庞淼之事,她知道,跟他无关。
“我只是有些好奇,庞淼为何会去救池轻?五弟说的那个你们两人都心知肚明的误会是什么?”她仰着小脸看向帝王。
那个刹那,她清晰地听到自己心里的声音,郁墨夜,告诉我吧。
帝王眼波微微一动,静默了片刻,面色如常道:“哦,这个啊,五弟也说了,就是个误会,就是以前,你怀六六闭门不出的时候,有一次,王府和女眷进宫赏莲,然后在湖边,池轻差点滑倒,被五弟扶住,我跟庞淼正好看到他抱着池轻的那一幕,五弟当时解释了,我相信,但是,庞淼却误会了,可能因此一直以为五弟喜欢池轻。”
帝王一边说,一边专注地看进她的眼底,大手依旧捧着她的脸,手指在她眼角边上无意识地来回滑动。
郁墨夜“哦”了一声,“难怪呢。”
撒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信手拈来,他就不怕她又去问郁临旋,他们两人编的不一致吗?虽然,她没有那么无聊,真的跑去求证。
“太后的寿辰,四王府准备了什么礼物?”帝王成功转移了话题。
郁墨夜眉眼一弯,“准备了一份大礼。”
“大礼?”帝王轻嗤,顺手捏了捏她的脸,“你这个小财迷,舍得送什么大礼?”
郁墨夜撇撇嘴,嗔他,“那是以前,现在不是还有你吗?有坐拥天下的帝王做靠山,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那是什么大礼?”
“暂时保密,到时你不就知道了。”
帝王努嘴,耸了耸肩,一副,好,那就拭目以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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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五王府,郁临旋就直接去了书房,庞淼心里很难过,几次想要进去道歉和致谢都没有勇气。
她知道,他肯定在气她恼她怪她怨她,因为她,他没有救成池轻,池轻定然是一个死字,而且,还害得他没了免死金牌。
她怎么这么没用?抬手敲上自己的额,那一刻,她恨不得死。
就在她不知第多少次徘徊在书房门口的时候,门终于“吱呀”一声,自里面被他打开,她有些无措,“王……王爷,妾……妾身就是过来问问,王爷午膳想吃点什么?”
郁临旋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对,应该是微微清冷地看着她,不带一丝情绪地回了她二字:“随便。”
“哦,好的…….”庞淼躬身行了个礼,正欲离开,却是被郁临旋喊住:“等等。”
庞淼脚步一滞,心跳踉跄,缓缓回头,“请问王爷还有何吩咐?”
“上次在宫里,池轻事发准备逃走那日,是你凑过去送给她挟持的吧?”
郁临旋骤然开口,庞淼一怔,有些意外,这件事他从未在她面前提过,原来他也知道,她轻抿了唇,没有回答。
而对方似乎也并不需要她回答,微凉的声音继续:“这次又去天牢给她送迷香粉和腰牌,你是怎么想的?”
“我……”庞淼刚准备出声,郁临旋却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怎么想的,本王心里有数,本王不知道到底哪里让你误会了,但是,今日本王明确告诉你,不是她!所以,请你以后收起你那泛滥成灾的、愚蠢至极的好心,本王不需要。你只需安安分分做好你的五王妃,不要再自以为是,不要再给本王添乱了,如此,本王便感激不尽。”
庞淼脸色一白,僵在当场,郁临旋已转身回了书房,并“嘭”的一声带上书房的门。
庞淼只觉得那沉闷的一声声响,就像是重击在她的心头一般,让她一颗心大痛起来。
呼吸都呼吸不上,她伸手攥住自己胸口的衣襟,痛得微微佝偻了身子。
泛滥成灾、愚蠢至极的好心,本王不需要……
不要再自以为是,不要再给本王添乱了,如此,本
王便感激不尽…….
声声回荡在耳畔,字字如刀,直戳她的心窝,戳得她一颗心鲜血淋漓。
还有,不是她,他说明确地告诉她,不是她,是什么意思?是说她搞错了是吗?他心里的女人不是池轻?
她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个笑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笑话。
又难过又自责,一颗心痛到无以复加,她伸手扶住边上的廊柱,皱眉喘息了好一会儿,才脚步虚浮地离开。
书房里,郁临旋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色阴郁地坐在桌案边,大手抓起桌上的皇宫地图,揉做一团。
免死金牌没有了,他的计划就彻底被打乱了,不是打乱,是根本无法实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