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实事求是。
包括主谋是池轻,她自己给自己用药假孕,然后见夜宴用的是甘苏罗,自己加了失英香,然后让自己做出滑胎假象,嫁祸给秦碧。
也包括帝王知道秦碧被冤,但是还是顺水推舟,废了秦碧,将其打入冷宫。这样既报了秦碧冰鞋上做手脚,导致她坠湖的大仇,也削弱了太后的一股势力。
还包括池轻目前还自我感觉良好地在宫里受着假宠,其实早已被帝王下了断子绝孙、永不可孕的绝子药。
当然,更包括,那个香差点导致了她滑胎,还直接造成了她的误会、她的出走……
郁墨夜震惊地听着这一切,难以置信地听着一切。
心里早已经是惊涛骇浪翻起。
她只是听着,愕然听着,微微颤抖地听着。
一直是樊篱在讲。
“他刚开始的确是说这个孩子不能留,他有他的考虑,他要顾及的东西太多,时机不对,你们两人的身份又不妥,等等等等,但是,后来,见你想要,他其实已经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但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宫宴上发生池才人那事……”
郁墨夜轻笑摇头。
心里完全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想笑,又想哭。
她相信樊篱说的都是真的。
这是大事,不可能撒谎,一进京就能知道。
她只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的,其实,她做过种种假设,却没有一种能说服自己。
因为她一直只想着他跟她,从未想过旁人,从未想过自己被卷入到了后宫争斗里,从未想过是旁人导致了这样的结果。
“他真狠。”
樊篱说完了,她实在找不到什么话说,实在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回应,就脱口说了这三个字。
秦碧废黜、池轻绝子,他是真的狠。
都是他的女人。
樊篱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微微笑了。
“他是狠,就连他自己,都从未觉得自己善良
,所以,你是个例外,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别人,设计于他,让他挑出供上用丝绸的商户,他会甘愿认栽、甘愿服输?”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不意樊篱连这件事都知道。
樊篱的声音继续:“别忘了,他是皇上,他是天下之尊的帝王,而且如你所说,他狠,这世上,只有他设计别人的,没有别人设计他的,就算有,他也一定会讨回来。而唯独,被你设计了,他不但不生气,反而觉得有趣。你知道吗?昨夜在酒楼,他就当做一件十分有趣的事讲给我听的。”
“还有昨夜,你这样诬陷于他,他何曾受过这种不白之冤?若是别人,他还哪用得着大费周章地去证明自己?早让对方人头落地了。当然,别人也不敢如此冤枉他。你不是也吃定了他不会对你如何,你才敢这样做的吗?”
“我……”郁墨夜呼吸一滞。
“别急着否认!自己好好想想,我有没有说错?换做别人是帝王,你敢这样放肆吗?或者说,换做你刚刚返朝那会儿,你敢这样对他吗?说白,你其实就是心知肚明,他不会对你不利,你才会如此。”
郁墨夜完全说不出话来。
无从反驳,也不知该接什么。
真的是这样吗?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是。
刚刚返朝那会儿,步步惊心,怕那个男人怕得像什么似的,话都不敢说,哪还敢设计?
“所以啊,昨夜我就跟他说,他活该,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因为他对你毫无原则的纵容,才导致你如此这般不可理喻!”
郁墨夜汗。
刚准备回个什么,却见他从凳子上蓦地站起,喜悦道:“梁子终于回来了。”
郁墨夜循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果然看到梁子从外面跑了进来。
“梁子,买小笼包没?”
话还未问完,她就瞬间滞住。
梁子的样子……
脸色煞白、慌乱惊惧、跌跌撞撞…….
樊篱也同时注意到了他的异样,蹙眉:“怎么了?”
梁子上气不接下气,唇在抖,话都说成句:“我……他……我早上给他……找的那辆马车不知怎么……上面会有火药…..方才在路上发生了爆炸……”
郁墨夜浑身一震,差点从矮榻上跌落。
樊篱亦是脸色大变。
“人呢?人怎么样?”
樊篱一把抓了梁子手臂。
“不…….不知道,很多人围在那里……挤不进去,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