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却是边咳,还边要笑,且还要说。
他说:“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事情,女人可以强迫,而男人若是不行,却是勉强不得?”
郁墨夜一滞。
这个她当然知道,不然,也不至于刚刚回宫那会儿,为了不想让太后赐锦瑟给她,还跑去跟他说,自己不能人道。
可是……
他又不是不行,只是中毒虚弱而已。
只要她稍稍……撩.拨,应该……
“试试吧。”她再次说出这三个字。
说完,又继续解自己的外袍。
男人笑着低低叹,面色苍白,明明虚弱至极,一双眸子却是晶亮如星:“说你蠢,你还不服气,下午你不是自己也说此方法不可能,朕也承认了是骗你的,你竟然……”
郁墨夜落在盘扣上的手就僵顿在了那里。
并不是因为男人的话,而是因为唯一的一点希望也破灭。
她何尝不知道这种方法有多无稽。
她何尝不知道他下午是逗她玩的。
她不是傻子。
就算蠢,她也不是傻子。
她只是没有办法,他身上的毒加重至此,随时都可能发作,随时都可能会死。
她是想抓住任何哪怕一点点救他的可能。
下午虽然她说此法不可能,他也承认说是不可能。
可她自欺欺人地想,或许,或许是因为此法要牺牲她,而他不愿,所以才故意顺着她的话说不可能。
她想,如果是真的呢,虽然这真的不合常识,但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是。
如果就是真的呢?
事实证明,没有如果,这世上没有如果。
重新将袍子拢好,她垂了眉眼,沉默地坐回到了凳子上。
男人一直看着她,她坐下来,他也侧首看向她。
见她默不作声,又一直在低头抠玩自己的手,男人意识到自己的话语可能有些过,遂笑着开口:“生气了?”
郁墨夜摇摇头,面色沮丧:“解药怎么办?”
她现在哪还有心情生气?
男人眸光深凝,片刻之后,支撑着身子想要坐起。
郁墨夜瞧见连忙起身搀扶:“做什么起来?”
“你去找萧震,替朕拿一样东西。”
男人坐起身看着她。
郁墨夜拉过软枕塞在他的身后,“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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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一豆烛火。
萧震坐在灯下,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铜钱映着烛火,泛着金属的光泽,铜钱的表面和棱角处已是磨得光溜泛白,一看就知是长期拿在手上把玩摩挲的缘故。
门口响起细碎的叩门声。
眸光微敛,他将铜钱拢入袖中,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
郁墨夜站在门口。
“有事?”
目光一扫走廊左右,萧震目光落在郁墨夜的脸上。
郁墨夜点头,“嗯,皇上让本王找大当家的拿点上好的茶叶。”
萧震凝了她片刻,“进来吧。”
转身往屋里走。
郁墨夜跟在身后也进了屋。
大概是刚刚沐浴完,屋子里还散发着淡淡沐浴皂角的清香。
房中央烧着暖炉,屋中很暖和。
萧震也褪去了白日的厚重青袍,只着一袭白色的中衣,缠箍在额上的发带也取了,头发未加一丝束缚,垂于脑后,被橘黄色的氤氲烛光一笼,显得整个人多了几分儒雅飘逸。
见他拉开壁橱,自里面取出一包茶叶,郁墨夜举步走近,在离他还有两三步的地方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