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2 / 2)

听到这里,郁墨夜禁不住紧紧攥起了广袖的袖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我跟落儿她娘,四处想办法,找关系,想将这一切说成误会,哪怕行刑的头一日,我们都没有放弃,可是……可是,那日的夜里,落儿的大哥又去了落儿厢房,两人再度猖狂地睡在一起,王爷,你能想象我当时的心情吗?”

丈夫痛苦不堪地问向郁墨夜。

郁墨夜眼帘颤了颤,没有做声。

“当我撞到两人又赤.条.条地在一起做那畜.生之事时,我真的想死,想死了一了百了,冤孽啊,我到底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才得到如此报应?落儿她妈受不住,割了脉,幸亏发现及时,才救了过来。”

陈氏妻子早已泣不成声、哭成了泪人。

“让我们没有想到的是,第二日,也就是行刑的那日,落儿她大哥不见了,只在他的房里发现了一封信,是血书,用自己的血写的,血书中说,一切都是他的错,跟落儿无关,落儿是被他逼迫的,是他强行占.有了落儿,他已经认识到错了,可是大错已铸,悔时已晚,他愿意为自己的禽.兽行径付出代价、接受惩罚,当看到那封血书的时候,他已投身忘返江,沉尸江底,让江水洗去他一身罪恶,只希望大家能原谅无辜被迫的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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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墨夜震惊了。

虽然一直没有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大哥,她已经隐隐觉得或许是已经不在人世了,但是,得知这一切,她还是深深地震撼了。

夫妻二人也是再也抑制不住,双双大哭起来。

已是中年的两人,就这样像两个孩子一般嚎啕痛哭。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郁墨夜的心情。

她微微垂眼,泪也是无声漫出。

后面的故事不用听,也已然知道。

大哥死了,陈落儿疯了。

大哥用自己的死,保全了陈落儿的命。

陈落儿却受不了他的死,还是疯了。

郁墨夜只觉得心好痛,好痛,痛得她颤抖。

为陈落儿和她大哥而痛,为这一对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夫妻而痛,也为……自己而痛。

不知道怎样安慰这一对夫妻,她就只是沉默地站在那里。

很久很久。

甚至到两人止了哭,见夜色已深,跟她告退,相搀扶着离开,她依旧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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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王德风寒未好,路上煎药不方便,帝王决定多住两日。

郁墨夜心里装着事,一宿都睡得不安稳,整夜被梦魇所缠。

一会儿是老做的那个爆炸的梦,一会儿又是陈落儿跟她大哥的梦。

又加上正值月事。

早上起来,整个人就像是大病了一场,脸色苍白憔悴、精神也怏怏不济。

大概是怕昨夜晚膳那样的闹剧再发生,陈氏夫妻两安排早膳是送到各个厢房的。

用完早膳,郁墨夜见无事可干,又不想让自己七想八想、反而受累,就来到院中想找点活儿干。

院子里,陈氏夫妻二人正在忙碌,妻子在池边洗衣服,丈夫在井边帮她打水。

让她意外的是,郁临渊跟樊篱竟然也在。

两人正坐在院中榕树下的石桌边下着棋。

天气晴好,暖融融的冬阳将整个院子都镀上了一层金色。

置身其中,似乎一切都那么美好。

可是,她深知,有些心里的阴霾是再暖的太阳都无法照进去的。

正欲上前问陈氏夫妻有什么活儿可干,樊篱一个抬眼发现了她,笑着跟她打招呼,并朝她招手:“王爷早,来来来,给樊篱和皇上做个见证。”

郁墨夜怔了怔,自是明白让她见证什么,输赢么。

本想找个托词,见郁临渊也抬眼朝她看过来,并未做声,似是等着,她犹豫了一下,才拾步走过去。

“皇兄。”象征性地颔首打了声招呼,她转眸看向樊篱:“不知法师要见证什么。”

“是啊,赌点什么呢?”樊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向郁临渊,自己脸上亦是一副冥思苦想状。

帝王淡垂眉眼,白璧纤长的大手悠然放在身侧的棋盅里,随随拨弄着盛于里面的白子。

片刻之后,启唇。

“若你输,你还俗!”

徐徐抬起眼梢,帝王睨向对面的樊篱。

樊篱一怔。

站于边上的郁墨夜亦是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