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在外面耽搁太久,江遇和訾落吃完饭就坐公交回家了。两包纸用的干干净净,天一黑气温就下降,江遇拢了拢身上的校服外套:“我怎么吃了药还不见好?”
他说完没等訾落开口,扭头又说:“咱们俩都感冒了,这下不怕传染了吧,那我明天还去你家。”
“嗯。”没问他要做什么,訾落点头,“在物理竞赛前好起来就行了,到时候要去龙脊山大学城那里,应该要先过一夜。”
“过一夜”三个字就像一个手榴弹在江遇大脑里炸开,他懵了好几秒钟才张开嘴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啊,过一夜……”
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没有空位了。訾落转头看看他,加了句:“高二四个人,两个人一间房。”
“……哦。”
江遇嘴上应着思绪早就飘远了,两个人一间房,那他到时候岂不是要和訾落开房了?!几张床啊?不会就一张吧,大不大啊,翻个身会碰到的那种吗?那洗澡怎么办,洗完出来穿什么啊?哦不对,到时候肯定要带衣服过去……那他要是忘了呢?裹件浴袍出来行不行?
浴袍诱惑!
……我操,真刺激。
到家的时候徐美音和江德志都在,徐美音问了几句考得怎么样,江遇实话实说还不错,回屋里拿起桌上的糖往嘴里塞了一颗。江德志去厨房做饭,半小时后徐美音过来敲他的房门:“吃饭了江遇!”
躺着鼻子不透气,江遇趴在床上玩手机,回头说:“我不吃了,在外面吃过了。”
“你爸熬了汤还炒了俩菜,自家蒸的馒头,快出来吃一点。”
“不吃了,真不饿……”
话音未落,江遇听见碗重重搁桌上的声音,徐美音也估计被这声响吓了一跳没再喊他,小声地说了句:“你能轻点吗,摔什么碗。”
“不吃就算了!不要叫他!”江德志拎着自己的小酒瓶,“谁让你给他那么多钱的,他有钱让他使劲花。”
徐美音最烦他说上头就上头的脾性:“我不给他钱谁给,你给?有时候我们俩都不在不给钱他吃什么,就这还发脾气,你更年期了吧……”
江遇听着外面两个人似乎又要吵起来,趴着去够床头的耳机,点开了摇滚音乐放到最大声,恍惚间都快把他震得耳鸣。
第二天的早读课下课几分钟后仲·八卦·天闷头往班级里跑,大吼道:“江遇!”
江遇被他一嗓子吓到:“干什么?!见鬼了?”
“不不不不不……”仲天一屁股坐到他前面的位置上,“白子童出事了!”
江遇无语道:“关我什么……”
仲天憋不住,不等他说完:“听说白子童昨天下午去找孟醇心的事,不知道说了什么孟醇心好像挨了几巴掌……”
“关我什么……”
“孟醇心心脏不好直接昏过去了,现在人在医院躺着呢!”
江遇没说完的“事”直接卡在喉咙里,转化为了一句:“我操?”
訾落听得皱起了眉头,问:“人怎么样?”
“不知道啊。”仲天两手一摊,“白子童和她几个小姐妹今天都没来上课,这下麻烦大了。”
饶是江遇再没心没肺也说不出“关我什么事”这种撇清关系的话了,白子童昨天来问他的时候他说的不是很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去找孟醇心麻烦?虽然但是……这事还确实和他有关。
訾落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不是你的问题。”
仲天说:“白子童就那样嘛,喜欢欺负人,听说才扇了两巴掌人就晕过去了,白子童当时就吓懵了,她哪能知道孟醇心心脏不好啊。”
想想这件事的源头就是因为他当初说的那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一跟谁传八卦简直能穿遍全校,更何况他根本不喜欢人家,江遇想到这里简直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下次再也不乱说话了。
放学的时候胡孝平把他叫进办公室简单问了两句,也知道这事和他没什么直接关系,怪也不到他头上,江遇倒是得知孟醇心是因为昨天下午考试结束后跟了他一路被白子童发现才遭了殃。
没说其他的,胡孝平让他好好准备竞赛。江遇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出办公室走到了訾落身边,长长地叹了一声:“谁来给我一巴掌——”
訾落手抬了起来:“我来吧。”
“你真忍心啊?!”江遇捂住脸的手又放下来,脸一抬,“算了,打吧,使点劲。让我记住这个疼以后再也不要乱说话。”
訾落看着他闭眼睛,手掌温热从他脸上轻柔划过,算是给了“一巴掌”。
“既然不喜欢别人那时候为什么要说那句话?”
江遇揉揉那半边脸,滚烫。跟着他一起下楼,对于这个问题半天也想不出好的回答,支支吾吾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他能怎么讲,说是为了看你的反应?
杀了他吧。
过了两天仲天又传来了情报,说孟醇心已经来上课了,看起来没什么大碍,白子童她父亲给她办了退学手续,从此以后一中就没白子童这个人了。
江遇点点头:“人没事就好。”
侯意在一旁感叹道:“都说女人是祸水,我看男人也够呛。”
“滚滚滚。”江遇听得心烦,“你怎么还不走啊,晚上没演出啊。”
“没啊,这周是另外一个乐队。”侯意难得正常来上晚自习,只觉得无聊得发慌,“他们没什么看头,我们一不在店里人都少一半。”
高一目前是没晚自习的,但江遇还是心有余悸骑车的同时不断回头看,訾落忍不住踢踢他的车头,提醒道:“能不能看路,命不想要了?”
“没,我就是看看……”没有看见有人跟着,江遇放下一颗心。
想想胡孝平说的“那小姑娘跟了你一路”江遇就有点不太自在,心想他在前面走后面有人盯着你一直跟着,那感觉还挺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