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庆当天,外面大街上人山人海,擦肩而过的人几乎手上都摇着一个小国旗,红艳艳的很显眼。不少一中学生从上午就开始跑出去玩,准备到时间直接去学校参加晚会。
但是訾落和江遇还有侯意不行,他们一大早就要去学校彩排。
彩排不过是确定站位检查设备而已,往那一站也就一首歌的时间,可他们要在那待一上午,因为是按节目单来的。到你了你就上,你觉得可以你就走,不行的话就在这里再排练排练。
节目排序不是按班级顺序来的,而是打乱的。他们三个人的节目排在靠后,这一等几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
一中竞争很激烈,这是漳城最好的高中。有时候一中门口经过家长带着自己还上小学的孩子,会指着一中大门说:“你要好好学习啊,以后考这所高中就有出息啦!”而小孩子总会用亦懵懂亦向往的眼神抬头望着一中的金色大字。
一中的学生学习认真,做什么都很认真,就连这次的晚会节目,都非常仔细上心。
阶梯大礼堂非常大,比外面的影院都要大,原本可以很安静的气氛因为江遇和訾落在这里,所以随处可见低头窃窃私语的人。
所有的人都在后台等候,排练的时候除了校内师傅不允许其他人在场。江遇一首歌认认真真和訾落合唱完,一点儿错没出,回到后台几乎丢了半条命:“这首歌真难唱。”
訾落越过人群,没在意旁边的人投过来的视线,笑笑说:“发挥得挺好,一个单词也没读错。”
“那肯定了。”江遇此刻信心满满,“吃饭去吧饿死了。”
侯意跟着一起走了出来:“去秋哥那吗?他们在地下乐队呢。”
阳光洒在侧脸上,江遇没说话,看了一眼訾落。
訾落垂了一下头,轻声道:“都行。”
他们仨都穿得自己的衣服,和以往穿上校服带给人的感觉不同。平时江遇和訾落说是高中生,别人看到他们身上的校服才勉强会信,但穿上私服俩人这个头往那一站说是大学生别人都不会怀疑真假。
侯意不如他俩高,之前没少纳闷怎么吃的能长这么高,而江遇就会说“天生的”。
确实,訾成民和江德志都不矮,江遇认为八成就是天生的。
打车到永悦商场的时候秋凝已经把菜点好了,他们三个到了门口正好碰到送餐的人员过来。訾落一个人拿不完,江遇在旁边接过后说了声谢谢,用脚把门关上。
长桌上依旧是满满的鸡尾酒和零食,王峡从台上跳下来把零食全都推到了一边,嚷嚷着饿把外卖全都打开来。
“这么多?”江遇看着一道又一道丰盛的菜,“这菜是不是那家的?叫什么来着,名字挺难记。”
秋凝回答他:“步行街的粤记。”
“对。”江遇之所以记得很清楚是因为这家店装修很好看,其次是菜美价高。四五个人随便吃一吃都要上千,他一次都没去过。
所以看这半桌子的菜还有粥他还是在心里感叹了声秋哥有钱、有钱、有钱。
“放假了,假期出去玩吗?”沈子路喝了口酒问。
侯意说:“明天我就走了,跟我妈去长城,看看我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你别想不开吧?!”王峡觉得不可思议,“你国庆去长城半天挪动不了一米信不信?还大好河山,你一抬头全都是黑乎乎的头顶。”
“啧,那也得出去,在家多无聊啊。”
沈子路抬了抬下巴:“你俩呢?”
江遇塞下一口糯米排骨,含糊不清地说:“没打算。”
“我也没。”訾落说,“真要出门的话,大概是图书馆吧。”
“噫——”这回轮到沈子路觉得不可思议了,“你们学霸真可怕。”
“还没习惯?”侯意跟他俩朋友几年,早就习以为常了,手里捧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海鲜粥,说,“他俩物理竞赛定下来了,老胡对他们期望很高。而且就訾落这成绩,竞赛肯定冲着国一国二去的,不然没多大意义啊。”
江遇听着侯意没把他算进去,舔了下唇角。
秋凝吃得不多,到现在都没吃几口菜,在一旁听着时不时转头看看訾落。訾落摇摇头,道:“国一就算了,国二吧。”
这话说的就像说国二就能轻而易举拿国二一样,沈子路知道訾落聪明,也许真的能做到。他从没体验过学霸生活是怎样的,又重复了一句:你们学霸真可怕。
“国二吧。”訾落对江遇说,“两个名额。”
江遇嘴里嚼着米,和訾落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懂了。
江遇和訾落吃得都不多,傍晚时要上台所以也没喝酒。江遇吃饱了坐着聊了会天,转头看看台上的吉他,来了兴致要去弹。
訾落从小就学钢琴,但是没有学过吉他。他之所以会也是闲下来的时候会玩一玩,大概是有音乐天赋,就这么玩一玩还真给他琢磨通了,最起码抱着吉他弹唱完几首歌是没问题的。
江遇想起来去年訾落要教他弹吉他的画面,他坐着,訾落站着从后方弯下了腰,胳膊从他肩膀处探了出来,几乎把他半笼罩在怀中。
贴的实在太近,江遇不敢回头,只是僵直了身体低头看着訾落的手指轻轻撇开他的,然后弹了几下,话散在耳边教他。
他什么也没学会,反倒惹得脸红。
訾落看了江遇一眼收回视线,吃饱了站起身来准备去找他。没来得及转身手腕猛然一紧,訾落脚步顿住,目光落在了秋凝握住他的手上。
“喝点粥。”秋凝把碗递到他面前,这才松开了手,“你吃的太少了,他们家粥很好喝,尝尝看。”
这碗粥是秋凝帮他盛的,不喝说不过去。訾落又站了几秒钟,只能重新坐回了位置上。
台上江遇盯着并肩坐在一起的两个人,抱着吉他没控制住力道重重地弹了几下,琴弦发出沉闷的怪响。
“祖宗!轻点!”王峡吐出一块骨头,“你轻点弹,别给我弄断了!”
沈子路也吃饱了,几步跳上了台:“我教你,来个最简单的。”
于是下面的人吃着饭,听着不着调的吉他聊着聊着到了时间。秋凝拿了车钥匙,众人走出去,王峡在后面锁门。
訾落和秋凝走在前面,他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跟沈子路讨论的江遇,转头去看秋凝:“秋哥。”
秋凝和他对上视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