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濛修道多年,一直那么寡淡。就连他的卧房也透露着一股了无尘缘的气息。
央央站在那儿一眼就将整个房间看了个透。
此间房屋不大,只简单摆放了一组桌椅并矮塌,另一处,就是一张垂着床幔的高床了。
央央走路无声,悄然掀开了那床幔。
床上睡着一个人。
一个高挑的道袍青年静静的躺在床上,闭着眼一动不动。
央央挑眉。
他倒是还没有醒过来。
青年眉目如画,闭着眼的他很安静,一如在大黎山修行的他,那么的冷情。
央央直接坐在了床边,手指在他的脸颊轻轻划了划。
话本世界中她率先脱离,在她抽|身离去时,他还在正常的生活,那么她率先醒来而他还沉浸在话本世界中也很正常。
也不知道他还有多久才会醒来。
醒来之后……
央央的手指在清濛脸颊上戳了戳。
戳着戳着,她轻笑。
“坏东西,一心想禁锢着我,我还不是挣脱了。”
从她才刚刚化形的时候起,清濛就在她身边了,管着她约束她,不许她随意离开大黎山,不许她去与别的妖学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她明明是个妖,清濛却非要让她学什么道法。
央央忍不得,总跟他对着干。他想要什么,她就反着来。
尤其是那一次,她差点跟着一个上山采药的小药师走了,清濛二话不说直接给她脚上绑了这根铃铛,从此她再也无法离开大黎山半步。
央央使了浑身解数也不得解开,亏着他动了凡心,被送来修炼。
“臭道士,你倒是给我说说,你怎么就动了心了,对谁动了心?动了什么心?”
央央趴在他胸前,眼神幽幽。
“不说话?不说话我就当你是对我动了心了。”
魂体还在沉睡中的青年没有回答。
央央嘴角上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她的手指下滑,落在了清濛的衣领上。
没一会儿,两根在她手下毫无自保之力的系带被挑开了。
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那话本中的世界倒是完全把清濛的本体弄了一个分|身过去,瞧着那轮廓倒是和她在话本世界里接触的一模一样。
想到那话本中的世界,自然就想到了那在世界里陪了她许久,或者说她陪了许久的那个人。
和尚先生书生,清濛在话本的世界里展现出来了一个不同于本质他的存在。
也许在这些人的身上,还有清濛没有让人发现的一面?
央央笑着把清濛身上的道袍扒了,多看了两眼,然后把自己戴在手腕上的铃铛摘了下来,随手扔在了清濛的怀里。
“你的东西我可还给你了。”
铃铛落在清濛的怀中,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央央,她捂着嘴一阵笑,笑完了,眼珠慢悠悠一转,手里捏了个决,转身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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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苑府新搬来了一户人家。说是一户,只是一家姐弟,并几个奴仆,买了上苑府最大的一处民宅,动工了好些日子修缮结束,从远处高高的位置看去,那宅院里富丽堂皇,比起府衙后院还要来的气派。
这户人家在门头挂了门匾。上书两个字:黎府。
外人只当这里来的姐弟二人姓黎,十八九岁的女子被喊做黎娘子,十四五的小子被喊做黎小郎。
这黎娘子出手阔绰,时不时就在戏班子包下一个雅间,点一桌上好的酒水茶点,等她的友人来。
“黎娘子,您的客人来了。”
跑堂的小二点头弓腰迎着一位穿道袍的小女子而来。
“央央!”
那道姑打扮的,是叫做硫然的,是清濛的师妹,也是她在当初话本那件事的时候,通风报信告诉了央央。
硫然入门的时候还小,三五岁的小女娃娃经常被扔到大黎山来,那时候清濛不懂得怎么教养师妹,只教她怎么打坐炼化,而抱着小丫头玩的,都是央央。
硫然最小的时候喊央央姐姐,大一些了,喊央央妖孽,等她过了十四五,再喊央央就是直呼名字了。
只不过在清濛的面前,硫然还要在‘央央’两个字的后面,加上一个姐姐。
自打央央离开了大黎山,在这上苑府落了户,硫然就时常来找她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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