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答央央的话。更没有上手去摘那颗铃铛。
央央抿了抿唇,淡定把铃铛塞了回去。
就知道一次不能成功。
罢了,起码还跟着他呢,有的是机会。
和尚离开京城游历两年之久,所走过的大河山川之中,能够平安保护一个少女孤身的地方却少之又少。
平罗县是附近一个较为繁华的县,决非记得过去途径此处,大多是善良宽厚之辈。
央央什么也不管,只悠悠然抱着包袱跟着和尚走就是了。
她有一百两银子,若是说买个单家独户的院子,也不是不行。可有了房子又如何呢,一个从村子里刚出来的及笄少女,能有什么别的出路?
哪怕用这些银钱去起一户做个生意,那么央央守得住守不住,也不一定。况且开门迎客的商户总是有着各种事儿,央央一个年纪小小的女孩儿,没有那个脸皮能去周旋人脉打交道。
这个道理决非也懂。
他只能先带着央央去了县里一家最大的客栈。
花钱在其次,央央的安全最为重要。
她刚经历了那些,又是第一次出门,和尚想竭尽全力让她有安全感。
手上有钱的是央央,央央从自己口袋里摸出了银子,对着掌柜的小声说:“一间房。”
掌柜的见来了一个瘦弱的少女,身后跟着个清隽的和尚,收银子的时候,张大了嘴,看决非的目光,犹如看罪恶至极的淫|僧。
站在央央身后的和尚张了张嘴,发现这种情况他说什么都不对。
他人的看法,到底只是他人。现今这个情况,央央离不得他,毫无安全只能紧紧抓着他,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反正之前……他也不是没有和央央同一个房间过。念一夜的经,打坐,总能应对过去。
央央预付了三两银子给客栈,换来了一间上房的十天暂住。
“施主在家时,可曾学过什么傍身技法?”
出了那个地方,央央已经换了自己戴孝的那些物饰,瞧着已经只是个穿戴素淡的少女。
她在整理床铺,弯着腰捋平了被褥,闻言歪头想了想。
“在家时,父母兄长都不曾要求我什么。”
央央面带赧然。
她越是没有技巧,什么都不会,和尚越放心不下。
果不其然,决非一宿都难以入睡。
他打了个地铺,打坐了大半夜思考着该给央央一个什么样的立身手段才行。
央央第二天就主动出去找活儿了。
她一个农家小姑娘,能找的到的活计太少了。
旁人一问,是没有了家的外地人,还长得这么漂亮,谁都不肯要。
还有大爷大娘指点央央。
“小姑娘生得漂亮,直接找个人嫁了不好么?”
和尚就远远跟着央央,看着她一路找了多家做活计的地方,酒楼不要,绣坊不要,就连浆洗衣服的地方都不要她。
“小姑娘若是真的要找个活计,为何不把自己卖了去给大户人家当丫鬟呢。”
就有好心的大娘对央央说道。
央央已经奔波了半天了,快五月的日头,晒得她小脸通红,抬袖抹一抹,额头都是汗。
决非跟在她的身后,默默去小摊贩处买了一份绿豆汤送去给她。
“施主不用着急,慢慢来。”
央央接过绿豆汤,神色黯淡:“可是不快点的话,大师您离开了,我一个人该怎么办?”
她低着头,是无比的失落。
和尚无言以对。
他总是要离开的,不会一直陪在央央的身侧。
最终,决非什么也没有说,只默默陪着央央连着找了三天的活计。
所有人都说,让央央直接找个夫家嫁了就是,央央扭头就问和尚:“大师,他们都让我嫁了,去依靠丈夫,您觉着呢?”
和尚双手合十,眉眸不动:“施主自行决断就是。”
他不能去替央央做任何决定。
更何况,他也无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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