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书言进了自己小院的门,看见檀香站在台阶上望,看见她,打起珠帘,“姑娘今怎么才回来?往日这个时辰早下学了。”
傅书言进宫不要檀香跟着,开始时带上檀香上学,上课时檀香等在外面,也没什么事做,她每日跟三哥傅明轩上下学,还有府里的下人跟在轿子下,这一年来,就免了檀香每日跟上学的差事。
傅书言笑眯眯地道;“有一宗好事,进屋听我告诉你。”
檀香跟在傅书言身后,主仆二人进屋,傅书言笑道;“你的心事我帮你了了,你不想嫁给良生吗?我就把你指着他,安小王爷答应了。”
檀香惊喜又害羞,扭捏地道;“姑娘,谁说要嫁人了?”
傅书言把檀香卖身契还给了她,又赏了她二十两银子,送了她几样首饰,檀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一时都不敢相信是真的。
次日一早,檀香穿戴整齐,提着一个大包袱,走来上房,跪下给傅书言叩头,“奴婢谢主子恩典,奴婢一辈子忘不了主子的恩德。”
傅书言道;“去吧!良生在大门口等你,好好过日子。”
檀香擦着眼泪,跟房里的姊妹一一告别,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傅书言吃过早膳,上学,到南书房时,书斋就吏部左侍郎之女吕嫱一个人,看见她进门,朝她微笑道;“傅姑娘真厉害,昨天答了半堂课卷子,就答完了,我上课开始做卷子,先生收卷时,勉勉强强答完。”
傅书言走到座位上,笑着道;“吕姑娘别的课业比我强,我喜欢算数而已。”
两人正说着,诚意伯府的韩金秀走了进来,刻意朝傅书言看了一眼,傅书言瞥见她眼神里的嫉妒,傅书言佯作不知,她不能到处拉仇,本本分分地念书,不理别的事,以后离寿康公主远着点。
今日修宁公主没来,一会,寿康公主后面跟着施玉娇和孙蕙进来,
趾高气昂坐在座位上。
不久,先生来了,手里拿着一叠卷子,开始往下发,傅书言接过发下的试卷,一看上面打了个优,心下庆幸,多亏了高昀,没高昀自己这次惨了。
寿康公主勉强打了一个及格。
傅书言下学后,回府,刚进府门,看见许国公府的车轿,对傅明轩道;“大姐回来了。”
大姐回娘家必先去祖母屋里,傅书言直奔老太太上房,上房静悄悄的,不像傅书韫回来的样子,进屋里,看见傅老太太问;“祖母,我大姐回来了,在哪里?”
傅老太太道:“这次你三姐要出嫁,你大姐这回回娘家要住两日,回她自己未出阁时住过的屋子,去看你大姐去吧!”
傅书言一出门,就看见八姑娘傅书锦,傅书锦道:“七姐姐,听说大姐姐回来了。”
“我们一块看大姐姐去。”
傅书言和傅书锦扯手去大房看大姑娘傅书韫。
大姑娘傅书韫回到自己从前的闺房,屋里的摆设没动,大太太听说她回娘家住两日,命人擦干净家什浮面上的灰尘,屋里不住人,经常有人打扫。
二人进屋时,大太太陈氏正数落女儿,“你就是脸皮薄,心肠又软,就知道生暗气,没嘴的葫芦说不出来,你是嫡妻,小妾通房能越过你去,是你自己没用,连屋里人都挟制不了。”
大姑娘傅书韫郁郁寡欢,道;“母亲有所不知,我待要对他房里人管束,婆母就说我醋汁子拧出来的,小家子气,他又不向着我说话,屋里人知道,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大太太看见二人进来,道;“看你大姐来了,七丫头和八丫头对你大姐最好了,你姊妹也有日子没见,一会陪你大姐说说话。”
傅书韫把炕上的褥子扯过来,让二人坐,瞅着大太太陈氏,意思是有人别说了。
大太太陈氏没理这个茬,继续道:“你两个妹妹也不是外人,过几年也得嫁人,听听无妨。”
继续说道:“你就是缺心机、没手段,惩治小妾理由要冠冕堂皇,小妾通房先纵着她性子,抓住一个错,往死里折腾,屋里姬妾多,挑拨她们互相咬,坐山观虎斗,反正你是正妻,你怕什么,小妾通房才担心,人老珠黄,自然就没人待见,失宠了。”
傅书韫低头,绞着绣帕,“母亲说的,我做不来,我就是气他,今儿一个,明儿一个。”
大太太陈氏不以为然地道;“你没事吃那个干醋做什么?他今儿一个明儿一个才好,他要是一心放在一个女人身上,那才不是好事。你现在要认清形势,不是吃醋拈酸的时候,你想办法笼络住你男人,经常往你屋里去,生个嫡子最紧要的事,你婆婆不就嫌弃你没为婆家生儿子吗?你要生了儿子,地位坐稳了。男人要胡闹就让他闹去。”
大太太陈氏说的不无道理,男人三妻四妾的,你一颗心全都放在男人身上,自己痛苦。大太太话糙理不糙,面对现实,抓住主要问题,现在大姐的主要问题是没有子嗣,古时候,子嗣对女人很重要。
傅书韫的奶娘吴妈妈在旁边道;“姑爷的小妾都快生孩子了,夫人恨不得把那个妾找块板供上。”
傅书韫小声道;“我婆母说,我不生产,等她生男,抱到我屋里养,算在我名下。”
大太太陈氏蹙眉,“贱货生的你养?不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隔层肚皮,跟亲生的怎么能一样,你年轻轻的,谁说以后就一定不能生养。”
大太太陈氏从怀里摸出一张纸,递给女儿,“这是我打听一个药方,有的出嫁五六年,没怀孩子,吃了几回就有了,还生了男孩,趁着这几日在娘家住,先吃上,你仔细收好,记着回婆家后接着吃。”
大太太陈氏飞快地看了傅书言姊妹一眼,凑近女儿,小声道;“你出嫁时,我给你压在箱底的画册……”
傅书韫脸红,叫了声,“母亲,那种东西谁要看,羞死人。”
大太太陈氏看傅书言姊妹在,隐晦地道:“有什么好羞人的,小夫妻房中的情趣,投其所好,笼络住男人。”
傅书韫脸红到耳根,“母亲放在箱底的画册,压在箱底,恶心的东西让人看见,我是正妻,那都是小妾娼妓之流下作手段。”
大太太陈氏用手指点着她脑门,“我把你这个不开窍的东西,关起门谁能知道,你总装作一本正经,男人能喜欢这样呆板的,怪不得他偷腥,图个一时新鲜刺激。”
傅书言和傅书锦姊妹听着都不好意思,走又不是,不走又不是。
还好,大太太陈氏的话说完了,站起身,对傅书言和傅书锦道;“你姊妹俩陪陪你大姐姐,等你大姐姐回婆家,又不知何时能见到面,我回去了。”
二人恭敬地起身,“送大伯母。”
她大伯母真是给她们上了一课,古代女儿出嫁,母亲在陪嫁箱底都放上两.性xx的画册和一些暗示性的东西,傅书言估计像她大姐的性子看一眼,赶快藏起来,羞于看第二眼。
大姐姿色平常,守旧刻板,风流本性的许国公世子估计是不喜的,大姐每次回娘家都是一个人回来,形单影孤。
大太太走了,傅书韫脸红,对两个妹妹道;“我母亲说的话,两位妹妹别见笑。”
傅书锦和傅书言干笑两声,“没事,我们没听见。”
傅书韫憋不住笑了,打二人,“你们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