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才自己其实也郁闷呢,虽然有钱,可架不住家里一堆的破事儿,况且他还不是他爸的老婆生的,小孩子心里头更愤懑,只晓得拿着钱鬼混,至于其他的,浑然不在意。
也只有小孩子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或者来吸引大人的注意力,对于别人的家事儿,宁一诺不大关注,他和蒋成才之间能聊的并不多,很多时候两个人都是坐在一起各想各的,各干各的,可诡异的是,气氛并不尴尬,而且很融洽。
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蒋成才慢慢地减少了和自己那些狐朋狗友的往来,和宁一诺之间的相处多了起来。
时间长了,这小子也憋不住地对着宁一诺嘀咕了自己的身世,他亲妈被将王八蛋给骗了,未婚先孕,结果生下了他,王八蛋接回了襁褓中的他,可是自家亲妈给了几个臭钱给打发了。
王八蛋的老婆不能生,对着蒋成才倒是真的好,当成是亲生儿子一样待着,这之前蒋成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时倒也是个好孩子,聪明好学,上进懂事儿,母子俩亲密无间。
可是十多年的功夫过去了,蒋成才的亲妈想孩子快想疯了,偷摸回来找到了儿子,将蒋成才的身世给捅了出来,希望儿子能跟着自己走。
蒋成才傻眼了,这种狗血的事情为啥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虽然后来王八蛋出面将他亲妈给打发走了,可是蒋成才却和家人有了隔阂,尤其是和自己的妈妈这边儿,现在知道了这女人不是自己的亲妈妈,想想这么多年的亲密无二,蒋成才总觉得讽刺的慌。
他也从上进好学的好少年成为了现在的小混混,虽然蒋家夫妻俩一直想把儿子掰回来,可惜的是,蒋成才就是个死倔的,以为自己掌握了真相,死活不听父母的。
现在听着这话,蒋成才和他的亲妈还有联络的。
“别以为你自己听到的就是真相,一面之词有啥用,到底是真是假,你没有听你爸爸说过吗?即便是真的,难道你妈妈对你不好吗?抚养你长大,这么多年亲如母子,难道半点功也没有了?你这副德行到底对得起谁?即便是你亲妈,难道不希望你学好?”
宁一诺扔下了手中的书,淡淡地道。
蒋成才倒是有些怔怔的,他以为宁一诺会和自己一个立场,谴责那对无良夫妇的,可谁知道,他竟然说出了这样的一番话来。
“可是……可是……”
到底“可是”啥,他吭叽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究竟来。
“不然呢?你亲妈难道不盼着你好?你这副自以为是的德行到底随了谁,不管咋样,只有自身强大了才行,不然就你个弱鸡样儿,谁稀罕搭理你!”
宁一诺有些鄙夷地往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地捧起自己的书开始做笔记。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虽然现在的记忆力是不错,可总觉得不保险,所以有些啥心得的,他都会记下来。
蒋成才这事儿他当然知道,所以才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蒋成才他老娘以为凭借孩子就能占到蒋家的便宜,可惜的是,蒋成才他老子不是傻子,完全不接话茬儿,至于儿子,虽然混了些,可到底也没做出啥伤天害理的事情,现在年纪小,轴了些,等过几年大了懂事儿了就好了。
不过可惜的是,蒋成才并没有和爸爸期许的那样懂事成人,反而是越发地混蛋了起来,后来他跟着他亲妈走了,等到了三十岁的时候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惜已经晚了,再悔不当初又能如何?
不过这一次,宁一诺却是从蒋成才他老子口中得到的真相,比自己前世听说的零星的传闻详细了不知道多少,听完了蒋家的故事,他除了叹一声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之外,还真不晓得该说点儿啥好了。
蒋成才老子也是知道儿子和宁一诺成关系比较亲近,甚至为了宁一诺疏远了之前的那些狐朋狗友之后才找上他的,为的就是希望他能劝劝儿子,把儿子带到正道儿上来,他这个当老子的真是有些焦头烂额,束手无策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说的忒是有理。
宁一诺也没有拍着胸脯保证,只说了自己试试,蒋成才的老子也没指望儿子一下子能学好,不过是抱着点儿微末的希望而已,听了宁一诺的言语也不生气,千谢万谢地说了一堆的好话,这才走了。
这会儿蒋成才被人嫌弃了,他也不好抡起拳头来威胁人家,毕竟这小子虽然年纪小,可到底不是善茬儿,心黑的要死,揍人也是完全不留力,他吃亏好几次,还能不长记性?
“我哪儿弱鸡了!小爷……小爷……”
想了半天,在这人面前自己好像真是没啥长处,蒋成才一下子就蔫了。
“你说说,这都特么的算什么,我……”
“事实到底怎么样,我觉得你该问问你老爹,不然对峙总行的吧,你亲妈那边儿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你爸妈疼了你十多年,你是傻子么,感觉不出来真心假意的?”
宁一诺淡淡地道。
“不然你陪着我一起去?”
蒋成才虽然也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可到底还是觉得胆怯,对着宁一诺道。
“不去,这是家务事儿,我一个外人掺和在里头算怎么回事儿,你自己去,别告诉我你一个大小伙子害怕啊!”
蒋成才虽然面上一副男子汉的气概,可心里到底没底,带着几分忐忑地回家去了。
至于后续,宁一诺完全不想关心,随他去吧,他已经做了该做的!
第45章 真相
这之后的好几天,宁一诺都没有在老地方见到蒋成才,不过他也不担心,反正该操心的不是自己就成,这种家务事儿还真是少掺和比较好。
宁妈妈这些日子兴冲冲地给自家妹子准备嫁妆呢,一身大红的旗袍,一双红皮鞋,据说这是如今城里结婚时的标配,她知道自家穷,外加上自家爹妈的那点子小心思,大妹的嫁妆肯定寒酸的。
宁妈妈自己受过穷,也知道女人没嫁妆的苦,所以尽心尽力地为自家妹子考虑呢。
这个时候的宁大姨听着宁姥姥的话,脸阴的能滴下水来了。
婆家给了320块的彩礼,听着老娘的意思,能出一百给自己置办东西就不错了,至于其他的两百多么,弟弟这不马上也要成亲了?
他的喜事儿可不能马虎虎的,这可是关乎他们牛家下一代的大事儿,当然得好好儿操办了,不然的话她咋舍得让家里的劳动力嫁出去?
更何况老二才19岁,完全可以多留两年,到二十二三了再出嫁也不晚的。
宁大姨可没有宁姥姥的好心情,这嫁妆是自己的脸面,她以后怎么在司家立脚,靠的可不就是嫁妆吗?
家里不说给自己填补点儿,反而连彩礼也要克扣,这样的事情咋忍?不过作为家里的老二,一向都是勤恳的老黄牛的存在,宁大姨自己也知道,她说话没啥用,家里人是不会为了自己改变主意的,甚至更麻烦的是,如果她闹的话,说不定一百都没有了。
想想前些日子在大姐家过的那么舒坦,不提别的,不用干重活儿不说,这吃喝上还尽都是好的,顿顿有肉的,宁大姨这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司家虽然条件是不错,司平也去了县城开车,可毕竟是农村人,这能和大姐夫家比吗?
不过她虽然心里头嫌弃的要死,面上可是一点儿也不敢表露出来,她也知道,对于自己来说,司家已经算是不错的了,别以为她不知道,前年家里差点儿为了一千块钱把自己卖给后山的瘸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