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舟冲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仰头离他远了点,把自己的那撮毛解救出来,然后抬起手想摸摸到底怎么回事。
手才举起一半, 就被司恒拦住了。
“好了不逗你。”司恒抓着他的手说:“这剑招你练过一段时间了,现在使出来也正常。”
“我练过吗?”伊舟被他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也忘记要去探究之前的东西, 他歪着头想了想, 怎么想脑子里都一片空白。
“之前你不是经常睡觉吗?”
“是啊……”伊舟说着,突然睁大眼:“师父你是说我那个时候是在练剑吗?”
司恒点头:“对。”
“可我一点都不记得。”伊舟鼓起脸,嘴巴翘起一点:“为什么会这样啊。”
“这是好事,不用多想。”司恒笑了笑。
剑这玩意,入门不难,但大成不容易,小徒弟能看着自己练剑就进入顿悟,这是很难得的一件事情。
更加难得的是,他还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进入这种状态,把顿悟这种事情当作家常便饭。
司恒心想,这大概就是天道偏爱吧。
从司恒房间里出来后,伊舟回到自己房间,一路上激动的心情都没压下去,才刚关上门,他就乐的蹦了起来。
“啦啦啦、啦啦。”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伊舟把木剑拿出来细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双腿叉开,右腿在前,举剑往上刺去,动作的时候,还给自己配了声。
“哈!”
他年纪小,嗓音细软,哈的一声还带着奶音,萌的不行。
屋子里的一切都被另一个人的神识看在眼里,看到徒弟这个样子,司恒忍了又忍,才没过去把徒弟捉过来放怀里揉搓。
伊舟做完那个动作,转过身,换了个方向,继续一剑过去,基础剑法的招式被他一一演练出来,动作越来越熟练,速度也越来越快,最后木剑被舞出一片残影。
这里是自己的房间,伊舟动起来没有顾忌,剑招练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直到力气耗尽,伊舟才停了下来,他双臂微微发抖,剑尖指地,额头上的汗珠沿着脸颊滑落下来,在下颚汇聚,滴落到地上。
伊舟喘了几口气,收起剑,挽起袖子,抬手摸了把额头上的汗,却碰到一撮有些硬的头发。
那撮头发正顶在额头中央,团在一起向上翘着,伊舟手顿了顿,想起个被自己忽略的细节。
“幼稚鬼。”他嘟囔一声,两下拆散那团头发,头发翘起来太久,就算松开了,也乱糟糟的到处飞舞。
伊舟捋了两下,一松手却又回复原样,他索性也不纠结这个,推门出去洗澡。
前天晚上耽误了太长时间,等伊舟功力运行完三十六周天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他一下从榻上跳下来,也顾不上收拾,便往崖边跑去。
到了地方,伊舟没见到人,他看了看日头,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个时间,司恒应该还没练完剑啊。
但不管司恒去了什么地方,他该蹲的马步还是要蹲的,伊舟老老实实地蹲了三个时辰,结束时太阳转向西边。
算好时间站起来,伊舟双腿有些发软,他扶着一边的木人站起来,眼睛不自觉的往上面瞟。
今天不用去走问心路,按理来说应该练身法,但他自觉把飞云步已经吃透了,一天不练,也没什么大不了……吧。
这么想着,伊舟又看了眼木人,木人是昨天刚换的,上面没有司恒戳出来的痕迹,伊舟手摸在上面,抠了抠,停顿了下之后,往后退了步,从储物袋中掏出自己那把剑,双手握紧,两腿叉开,对着木人大喊一声。
“来战吧!”
周围连风声都没有出现,伊舟念完之后,便提剑在木人身上劈刺起来,用的还是昨天练的那些招式。
因为司恒没有允许,他起初还有些心虚,时不时得注意周围的环境,以防突然出现另一个人。
但渐渐的,周围的一切都被他抛在脑后,眼睛里只剩下手上的剑,和眼前的木人。
法力在经脉中自动运行,注入到手中的木剑中,木剑霎时变得锋利起来,待到剑尖再一次触碰到木人时,上边便出现了一个浅浅的印痕。
伊舟才不过筑基,体内法力也就那么点,使不了多长时间,没有法力支撑,筑基期修士比普通凡人也好不了哪里去。
所以等伊舟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双腿一软倒在地上。
身上一丝力气也无,体内空空荡荡,伊舟内视一圈确认情况,没有立马打坐。
他把眼睛定在手上的木剑上,只见原本平整的剑身上,自上而下出现了条长长的裂痕。
这把剑已经不能用了。
伊舟凑过去用手试了下,得出这么个结论,他有点心疼,这是自己收到的第一把剑,司恒亲自做成的,陪了他挺长时间。
结果一个晃神的功夫,就被自己弄成这样。
手指从剑身拂过,伊舟把坏掉的木剑收进储物袋,身体恢复了点力气,他扶着木人,从地上站起来。
刚一起身,伊舟就看到木人胸腹部,与自己肩膀持平的地方,出现许多道划痕。
划痕很浅,没什么规律,密密麻麻地结成一道网。
这不会是自己干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