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2 / 2)

傅二夫人派人盯着她, 苏禧不放在心上。黎永成会大摇大摆的把她带去英武侯府贺寿,不可能会想不到傅家发现她的存在这种情况。他会这么做,说明不在意。

他不但不在意这些事,还要她在邺城过得自在舒心,不会被拘束。黎永成确实有这种底气,苏禧看重的同样是他的底气。到底以傅似锦的情况,太需要靠山了。

去过一次英武侯府后,苏禧才慢慢的开始愿意出门。这在黎永成看来,是她不再小心翼翼,敞开心门。因此, 他便着丫鬟婆子,带她到邺城四处转一转玩一玩。

方家的家业是在邺城,做的药材生意也开药堂。那店铺坐落在邺城的城中地带,

名叫福善, 牌匾显眼,门口挂个葫芦,大堂正中则悬挂着四个字——悬壶济世。

苏禧乘着马车路过这地方时,掀开帘子看一看, 便叫停了车夫。马车在路边稳稳的停住了, 她被丫鬟扶着落到了地上,却谁都不知道她这是想做什么。

丫鬟看一眼近处药堂,面有不解发问:“小姐要买药吗?”

苏禧嘴角微翘:“进去看看。”

方蓉出事之后,方蓉的父母悲痛不已,单怨那失了人性的贼匪, 没有想过别的。二老到底心善,又见与大女儿订亲的张鹤有仁有义,鞍前马后,越发怜惜女儿。

张鹤在二老面前言称,虽则尚未成亲,但亲事定下来之时,他已经当自己是半个方家人了,亦愿意为了方蓉终身不娶。二老不肯应,也万万不敢答应了这件事。

他们与张鹤一些钱财,把婚约解除了。等到了后来,二老逐渐从失去大女儿的悲痛之中走出来,亦考虑起为方芙招婿。有张鹤从前做比对,看来看去都不满意。

到得那个时候,有心算计的方芙和张鹤很容易得逞,令二老犹豫之下,默许了他们的婚事。再到现在,距离方蓉出事,已经快过去两年的时间,方家一片平静。

八岁的方芸在药堂里肆意玩耍,苏禧走进去时,一边跑一边回头笑的她差点撞到苏禧身上。丫鬟拿手拦下了她,见她年幼,笑笑说:“小心些,当心撞到人。”

方芸仰头去看立在她眼前的人,一眼之下,反而是愣住了。

她瞪大眼睛愣了半晌,回神便笑嘻嘻夸起人来:“小姐姐你好漂亮啊!”

苏禧和善的笑一笑说:“谢谢。”

她们这边些微的动静,很快叫同在药堂里的方芙和张鹤注意到,便都看了过来。

张鹤从前是个读书人,哪里懂生意场上的这些事情?何况读书人多清高,也一向不屑这些。从不来药堂的他今天之所以出现在这里,不过特地同方芙讨钱来了。

方芙看到药堂里进来一位穿着富贵的小姐,不免皱起眉头。扭头见自己丈夫正盯着那小姐看得眼睛都愣住,她心里头不悦,暗自掐他一把:“瞧什么呢瞧!”

张鹤腰间软肉被方芙不客气的狠掐,顿时疼得厉害,也醒过来神。钱还没讨到,他连忙赔笑:“娘子,没有瞧什么,要瞧自然也是要瞧你,如何会去瞧别个?”

方芙轻啐他一口,走柜台后走出去,迎到苏禧面前,倒是摆出招待客人的架势,脸上笑着问:“不知这位小姐到福善药堂来,是想看诊还是买药?”

苏禧眼底带笑、口气随意的答:“买药吧。”

“小姐是带了药方么?”方芙又问。

她感觉到眼前的人话说得奇怪,药堂不比其他商铺,身体没有问题,没事总不会兴起逛一逛。方芙暗暗打量起苏禧,见她衣着华丽,恐是官家小姐,更为怪异。

“没有药方。”苏禧应声,转而问,“若是我在你们这儿买药,烦你们帮我送到某个地方或是交给某个人,可以么?假使这事可办,便是多出些银子也无妨。”

“不好意思……”方芙正想要拒绝,被走过来的张鹤拉住胳膊,也抢去话头,“小姐想买什么药?药堂开门做生意,只要地方不远、人也好找,送药的事好说。”

心有不满,方芙还想说话,被张鹤眼神制止。

苏禧瞥一眼张鹤,笑意点点浮现:“那便先谢过掌柜的了。”

美人笑靥,恰犹如三月春风拂面,叫人通体舒畅、受用不尽。张鹤被苏禧的笑容闹得越发的殷勤,往日绝不肯屈就药堂的人,一改做派,不知是有多少的周道。

苏禧不动声色的观察张鹤与方芙。张鹤到底读过书,身上有书生气,但不文弱,眉眼间甚至透着一种狡猾与猥琐。相比之下,长相清秀的方芙一眼像是个好人。

“若因曾经做过亏心之事,夜不能寐、辗转难眠,好吃一些什么药?”苏禧面上一派平静的说着,“不知安神汤之流,能否奏效?或是掌柜的可有别的好药?”

张鹤殷勤,方芙面色不愉,又听她这般言语,无端刺耳,偏记起方蓉,抬眼和她视线对上,见她眼底无波无澜的,想不是在暗示,故而沉着脸不说话。

“小姐今日可是来对了。”张鹤脸不红、心不跳,“福善药堂有一五福安神汤,乃为祖传,邻里皆知其效果上佳。这五福安神汤之功效,正对小姐所说之症。”

苏禧观察方芙和张鹤两人的样子。假使说方芙在听到“亏心事、夜不能寐、辗转难眠”这些字眼,至少心生动摇,那么张鹤的表现则完全事不关己、处之泰然。

若要论心机城府,论心狠手辣、黑心黑肺,恐怕方芙是比不上张鹤了。

苏禧暗忖间,颔首爽快道:“好,便要这个五福安神汤。”

她交待把药送到成国公府,指定给傅二爷,留的名则是傅家的二小姐。张鹤连连应好,交待小二去准备药,丫鬟给过丰厚的银两,苏禧便带着人走了。

“这样的事情,为何要应?”苏禧一离开,方芙便责问起张鹤。

张鹤掂一掂手中银两,揣到自个怀里,说:“这不是生意么?为什么不能应?”

方芙眉头紧锁:“她说的话,叫我心里很不舒服。”

尽管努力定一定心神,她仍心中惴惴不安。

“国公府的事,同你又有什么相干?”张鹤随口应道,见她脸色不好,又一揽她的肩膀,“不要想那么多了,这位小姐,咱们也是不认识的,能有什么牵扯?”

的确认不得她,而以前的那些事……绝对不可能有别人知道。方芙知道自己太半是想得太多了,被张鹤安抚过两句,稍微镇定了下来。半晌,张鹤自出门去了。

苏禧买了一些点心回到定远侯府时,她在方家买的药也被药堂的人顺利的送到成国公府。因为报的傅家二小姐名号又说给傅二爷,东西还真被送到傅二爷面前。

傅二爷看着摆到书案上的药包,诧异问:“到底怎么说的?”

仆从答:“送药的人说,这五福安神汤是二小姐买的,送给二爷和二夫人用。”

“没有别的什么话了?”傅二爷又问道。

仆从摇一摇头,想一想,方说:“那送药的人只说了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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