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行在官场厮混了半生,胤祯话一落音,他就明白过来,谁不知道张鹏翮是你十四爷的人,需要人手,还用的着跟他借?无非是试探他张伯行嘛。不过,经过这起案子,他即便不入十四党,头上也明明白白的刻着胤祯两个字,况且十四党的一众官员皆是官声清廉之人,也不辱没了他,再说了,扳到噶礼,亦是他的一大心愿。
当下,张伯行就毫不犹豫的说道:“恂王爷赤胆忠心,一心为国为民,下官不才,愿附骥尾,张中堂的钦差护军就不要动了,扬州亦要留兵防范,下官的抚标两营,随时听候王爷调遣。”
胤祯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微笑道:“有张大人鼎力相助,定能还江南一片青天,你谴一营抚标携带张中堂钦差旗牌前往安庆梁世勋的抚院,本王则谴亲卫则前往江宁两江总督府,此案受贿金额高达八十万两之巨,本王就不信拿不住他们受贿的证据。”
“谨尊王爷钧旨,下官这就前去传令。”张伯行躬身一揖,便转身而去。
“恭喜王爷又得一人才。”张鹏翮一揖说道,随后却是眉头微蹙,苦笑道:“王爷何苦自陷险境?”
“不险。”胤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此案已经真象大白,何险之有?噶礼、梁世勋二人已是阶下之囚,叶九思、马逸姿、李玉堂、陶卫之流又能挺的多久?三木之下,何供不可得?前往安庆、江宁搜查,一则是为防他们转移财产,二则是打草惊蛇,让他们自乱阵脚而已,不过,重头戏还在你这里。”
张鹏翮本欲再说,转念一想,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试探着道:“王爷,京城是否将有大动静?”
胤祯闻言不由含笑道:“虽不中,亦不远矣。”
见胤祯果然是胸有成算,张鹏翮亦放下心来,立时就寻思开了,十四爷雷霆一击,果断的拿下了噶礼、梁世勋二人,可谓是神来之笔,蛇无头不行,打掉了这二人,江南的情形立时就是一变,官场历来是雪中送炭的少,落井下石的多,更何况噶礼平日里骄横跋扈,他这一倒,不知道有多少官员群起而攻之。
再加上江苏巡抚张伯行又投靠了十四党,可说整个江苏都纳入了十四党,安徽经过此案,亦是彻底换血,若是能够再安插两个合适的人手,十四爷在江南可就稳如磐石。
而经此一案,十四爷在江南士绅百姓中的声望亦是无人能比,难怪十四爷要逗留在扬州,这一切,怕是早就策划好了,想到这里,张鹏翮亦不仅暗叹,就凭这份胆识、谋略,一众阿哥中可就无人能出其右。
如此一来,江南科考案亦再无一点难度,江南两个大佬垮台已是迟早的问题,两人手下的一众党羽既无庇护,又无支持,稍加压力便会冰消瓦解,各寻出路。这起案子可算是审的最轻松,也最为精采纷呈了。
扬州江南科考案会审的情形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扬州城,一众士绅、百姓奔走相告,纷纷拍手称快,其热闹气氛犹如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