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九歌没有回头,但身后发生了什么,她一清二楚。
鲜血味!
尿骚味!
尖叫声!
痛苦声!
……
她全部听在耳朵里,可那又怎样?
她不杀那些人,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不是吗?
如果可以,她也不想杀人,她也想要做一个双手不沾鲜血,善良又单纯的好姑娘,可是……
现实不允许!
善良的代价太高,她付不起,她没有能力守护那份单纯与美好。
谢玄出事后,她就知道这世道是人吃人的,哪怕是血脉至亲,有时候也不可信。
她也不想这么阴暗,也不想这么消极,但楚家人的所作所为让她明白,不是每一个至亲,都会像她爷爷一样,至死维护她,守护她……
当血脉亲情不能成为依靠,她唯有依靠自己。
“驾!驾!”楚九歌纵马前行,但速度却越来越慢了。
不是她累了,而是马累了,跑不动了。
楚九歌知道,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停下来,休息一阵子,但她不敢。
长乐公主没有死,她不知道长乐公主身旁还有没有人。
她也不知道,杀神天狼遇到的那一拨杀手谁的人,但她知道……
这一路上,肯定还有杀她的人,她要停下来,只会引来更多的杀手。
她必须跑,没命的往前跑,哪怕马再累,哪怕她再累,也得催促战马,拼命的往前跑。
这个时候,只有前线的大营,才能给她安全感。
察觉到胯下的战马越跑越慢,楚九歌叹了口气:“早知道,配一点提神的药。”哪怕是对身体有害的,也总比现在这样的好。
“伙计,再坚持一段路行不行?还有半天,我们就能到大营了。”昨晚赶了一晚的路,今天上午虽然遇到了三拨刺杀,但她也走了不少的路。
如果接下来一路顺利的话,即使这马跑不快,她也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军营。
但可惜的是,接下来的路一点也不顺利。
摆平长乐公主后,摆出不到五里路,楚九歌就被人拦住了。
一个人!
一个抱着剑的人。
不像杀手,反倒像是剑客,带着几分落拓与冷清……
“杀我的人?”楚九歌停了下来,与对方只差半个马身的距离。
“楚九歌!”剑客抬头,正脸对着楚九歌,眼神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也没有焦距。
楚九歌是大夫,职业习惯,让她习惯第一时间观察一个人的精神气,观察面前的人身体是不是有不适。
虽然隔了一点距离,虽然现在的光线不太好,但楚九歌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你的眼睛看不见。”
“我一样可以杀你。”剑客虽是如是说,但他并没有抽剑,而是很认真的“看”着楚九歌,说:“你是我的最后一个任务。我的前一个任务……是杀暗影楼楼主。”
“你告诉我这些干吗?”楚九歌莫名感觉到危险。
相比沉默寡言的杀手,她更怕话唠一样的杀手,有时候知道的多,并不是好事。
对方这么肆无忌惮的,跟她说这么多话,不正说明他有自信,可以将她灭口吗?
要知道,杀手的秘密,可不是那么好知道的……
“你是我杀手生涯的最后一个任务。”抱剑的剑客又一次重复,他明明“看”着楚九歌,但更像是自言自语:“我要跟我的过去告别。”
楚九歌就是他最后的过去,杀了楚九歌,他就没有了过去。
过去的那些痛苦,也就不存在了。
“你这样……我很慌。”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比暗影楼第一杀手,暗鳞给她的感觉还要危险。
“不用担心,死人是不会有感情的,你很快就不会慌了。”抱剑的剑客,语气平静而冷漠,他的冷漠与北王不同,北王是冷漠是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的狂妄,这剑客听冷漠,却像是……
没有感情,没有一丝活气。
莫名的,楚九歌有一种,她正在跟死神聊天的感觉。
“所以……你要举行一个告别仪式?在杀我之前?”仔细看,还是有一点仪式感的,但作为剑客口中,即将被告别的过去,楚九歌表示,她真的很方……
“告别仪试?”抱剑的剑客“木木”的看着楚九歌,片刻后,他突然盘腿坐下了:“你是暗枭的第一个任务,我的最后一个任务,你的特别值得拥有一个告别仪式。”
“我……”楚九歌泪奔,她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更让她害怕的是,对方提起了暗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