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王人没有到,他的亲笔信却在两天后,送到了京城。
早朝前,北王的信件被太监呈到皇上面前。信很简短,只有一句话:“楚九歌是本王未过门的妻子,她的生死只有本王可以决定!”
短短一句话,端得是霸气无比,也端得是……
不把皇上看在眼里!
皇上一眼看完,冷笑:“哼……北王这是什么意思?”合着,他这个皇帝,连决定一个女人生死的权利都没有?
“回,回皇上的话……给北王送信的人说,北王,北王已经在路上,不出五日必到京城。届,届时北王会亲自,亲自跟皇上解释。”送信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道,生怕皇上一个不满,就把他给宰了。
“五日后到京城?荣兰的战事结束了?”皇上看向身旁的叶公公,不解地问道。
叶公公忙低头回答:“回皇上的话,荣兰的战事打得正激烈,北林摄政长公主昨日还来信,肯请皇上制止北王。这一时半刻的,战事肯定结束不了。”
“战事不曾结束,北王便急着回京,这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皇上嘲讽的笑了一声,无不鄙夷的道:“北王府倒是出情痴,一个比一个疯狂。”
叶公公低头,面上不敢表露半分,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一般……
传言,皇上对先皇后一片深情,是以,先皇后先逝后,皇上就不曾再立后。
杨妃那般得宠,皇上甚至立了她的儿子为太子,可都不曾杨妃为后,可见皇上对先皇后的情深。
叶公公跟在皇上身边数十年,一度也以为传闻是真,但……
皇上今日这话,却叫叶公公明白,事情也许和所有人想得都不一样。
他原先就觉得奇怪,皇上那般看重先皇后,为何对先皇后唯一的弟弟北王半点不留情,恨不得杀之以后快。
现在,他明白了,皇上对先皇不仅没有半丝情谊,甚至恨得不行。
他们这位皇帝呀,藏得比所有人都深。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皇上当年不过是一个不显眼、不得宠,又无外力相助的穷酸皇子,最后却能将所有兄弟踩下,坐上这个位置,怎么可能简单。
“楚九歌现在在何处?”皇上别有深意的看了叶公公一眼,浑浊的眸子满是冷意。
叶公公心里涌过万千思绪,面上却是静定的很,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恭敬的道:“回皇上的话,楚九歌关在深渊,按丹医堂的要求,于公公正逼她写药方。”
“不必写什么药方了,让人处死她。”皇上随手将北王的信,丢在地上。
有了应家军,区区一个北王,没了守卫黑雾森林的价值,便是手上有一支精兵又如何?
“是,圣上。”楚九歌这是被北王牵连了。
叶公公在心里叹息了一句,面上却不表露半分,转身就去执行的命令,但他还未走出大殿,就有一小太监,行色匆匆的走了进来。
叶公公还来不及训斥这小公公没有规矩,那小太监就扑通一声跪下:“皇上,王梓钰王二公子跪在宫门外,说是要进宫请罪。”
“王梓钰?他不是病得无法动弹吗?怎么能跪下了?”皇上脸一沉,不快的问道。
为了一个女人,一个个急不可捺的蹦出来,那楚九歌到底有什么魅力,能引得东林七公子前二位,为她不顾江山不顾颜面?
“二公子是由下人搀扶着跪下的,二公子,二公子他……无法动弹。”小公公说到这,眼眶不由得红了。
他五年前,曾有幸见过二公子一回。
那时,北林几个学子自诩才识不凡,拿出战乱时,他们从东林抢走的孤本墨宝做采头,挑衅他们东林读书人。
那几个北林学子确实有本事,每战必胜,赢了后,便狠狠羞辱他们东林人。
连几数场,东林读书人士气大减,竟无人敢应战。
就在这时,二公子站了出来,他独自一人,与北林学子对战,无论是无斗还是武斗,都压得北林那几个学子毫无还手之力。
二公子赢了后,一句恶话也没有说,潇洒离去,羞得那几个北林学子无脸见人……
那时的二公子神采飞扬,端的是肆意风流,潇洒不羁。
那时,他曾暗暗羡慕,暗暗期许,自己要是能有二公子半分风采就好了。
不想,五年后再见了,那个风华无双、惊才绝艳的二公子,却是这副模样……
要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当年那个惊艳了时光,惊艳了所有人目光的二公子,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
但偏偏,二公子浑不在意,让人想要同情都说不出来,只能暗暗为他心疼。
“治了这么久,还是无法动弹,可见楚九歌的本事,不过尔尔。”皇上抬手,叶公公忙殷勤的上前,将手臂弓起,好让皇上扶着,“皇上,楚九歌那里……”
“先不必去。”皇上扶着叶公公的手,往外走,“宣王梓钰去大殿,正好当着百官的面说一说,他请的是什么罪。”
叶公公心里一突,嘴上却自然的应道:“是,圣上。”
圣上这是要挑起北王和二公子之间的矛盾了,这一招……
实在是高!
大殿上,文武百官没有等到皇上来,反倒看到坐着轮椅进来的王梓钰,一个个震惊不已:“二公子?这,这……二公子怎么这个样子了?”
楚九歌与丹玉容比试的消息一传出,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王梓钰得了怪病,但却没有几个人知道,王梓钰得了什么病。
看到王梓钰坐着轮椅而来,满朝大臣在震惊的同情,又有几分了然:难怪王家最近争得那样凶,原是王梓钰废了!
“梓钰?你怎么来了?”王家主看到王梓钰进殿,亦是吓了一跳。
他事先,半点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