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

颤抖的声音，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响起，她的脚步停住，不想理他，对担心她的男人柔柔笑了一下，再次迈步。

“雪瑶…不要无视我…”

他总算知道被在意的人无视的感受了，心痛到快要窒息，八年的时间，她是不是经常这样？所以她才总是躲起来哭，他都知道她什么时候哭过，可为什么还是一再让她难过？他焦急地想要留住她，告诉她他也很痛苦，为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而悔恨，他知道一切都和她无关，是因为他对她不可能有结果的爱，让他把失去母爱失去目标的罪责归咎到她的身上，如果…如果他当时可以对她好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

“雪瑶…雪瑶…”

轻喊声带着颤抖的哭腔，终于让门口的两个人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他急于求证，颤抖着手想要上前，可又怕把她吓走，小心翼翼的，脚步连挪一下都不敢，抖着手里的文件，冷酷寡言的男孩变得那么无助。

“这些…雪瑶…我…我没想过…”

赵亦没有看到他幸灾乐祸，也没有看到他的轻蔑和不屑，他看到的只有痛苦，还有脸颊上两行透明的泪，不用多想，他懂了，他的儿子，和他爱上了同一个女孩。

“没想过什么？”

女孩淡淡的声音，终于让赵澈看到了希望，可一想到自己对她所做的，心顿时撕裂般剧痛起来。

“雪瑶…我…”

他试着向她迈出一步，她条件反射般地往后退，他顿了顿，眼底满是苦涩，他低头掩饰他的伤痛和悔恨，那些血肉模糊的照片，那些记录着她的经历的字句，像一把把尖刀插进他的心口，该要怎么补偿她？他都没脸求得她的原谅，甚至恨不得杀了自己，他就是个恶魔！在她眼底，他一定更可怕。

“我…没想伤害你…”

低着头说话的声音，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她抬头看了看身边的男人，沉稳成熟，淡漠的气质中又有着对她的温柔，她暗暗深吸一口气，柔柔地说：“叔叔，去外面等我吧。”

发冷的心瞬间升起热流，男孩对她微笑，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给他，心上，又被划了一刀。

赵亦自然不想让她和危险单独相处，可他拒绝不了，她一定有不能让他听的话和赵澈说，她是怕他会生气。

“好。”

两人说完，很自然的地亲吻了一下，他放开在她腰间的手，很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和赵澈单独相处，无奈地拍拍她的头，再次交代：“我就在门外。”

“嗯。”

男人临走前，留给他一个极淡漠的眼神，让人遍体生寒，而最让赵澈受伤的，是他们互动间透出来的恩爱气息，好像在两人的眼里整个世界只剩下他们，再没有别人的位置，脑海又闪过她被强暴的画面，明明是因为被下药而神志不清的表情，明明是因为被威胁而绝望痛苦的表情，当时的他，为什么会一丁点都没有发觉？明明赵亦给了他机会弥补，他又对她做了什么？把曾经珍爱的小女孩打得遍体鳞伤，在她被掳走强暴之后，又给了她更多的伤害。

“雪瑶…雪瑶…”

他的眼眶发红，眼泪不停地滑落，他该怎么做，才能弥补带给她的伤害？冷酷得像冰山一样的男孩，变得悲切无助，脆弱极了，可女孩没有同情他，她对他只有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哥哥。”

女孩开口，声音轻柔软糯，像撒娇般的声音，他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她叫他哥哥了，他又看到了希望，还来不及开心，刚要形成的笑容就被她的眼泪打断，心瞬间纠成一团，想上前拥抱她，她防备地后退，后背贴在了墙上，他只能站在远处，和她遥遥相望。

“别哭！对不起…我…”

她低头，自嘲地笑了一下，看着地板，轻柔的声音说：“赵先生，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