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日古褶皱极深的眼,像是深了深,摇头道,“那老汉我就不知了。”
夏初七又问,“三公子可是常来阴山这边儿?”
海日古看她一眼,大概有些奇怪她一个小丫头,为什么总是抢在她家“老爷”的面前说话,而且老爷还半点都不责怪。他眉头几不可查的蹙一下,还是客气地道,“贵客有所不知,三公子身子不大好,并不常来的,就算是老汉我,也很少见到他。不过,额尔古的鲁班节,这样盛大的节日,他定是会来的,估摸也会顺便来一趟嘎查……”
这么说,鲁班节非去不可?理由:好奇。
或者说,三公子也非见不可了?理由:好奇。
夏初七琢磨着那个“一甲子奇人”,还待再问什么,却被赵樽拿眼神儿制止了。
他噙着高深莫测的笑,眼里带了一抹不怒而威的锐利,令人不敢忽略半分。可偏生,这般贵气凌人的他,语气却极为客气,“老人家,我这丫头有些嘴碎,回头我会教训她的……”顿了一下,他瞥向夏初七瞪过来的眼,又敛了眉目,冷肃着声儿道:“只是,可否请您为我引荐一下三公子?这等奇人,若是不得见,必是终身遗憾。”
海日古一愣,从神态上看来,他似是不愿意。
夏初七微抿着嘴巴,一直在关注海日古的情绪,不查赵樽说了些什么,只见海日古灰暗的眼睛一亮,就像是得了多大的好处似的,竟然立马改了主意,开心地点了点头。
“那老汉便试试看。”
他又道,“先说好,三公子见或不见,老汉可不负责?”
“那是自然。”
赵樽缓缓起身,语气淡然,“那便托付给您了——”
马匹商队一行数十人一起住进了小小的嘎查村,那声势极为浩大。
嘎查村的人口原本不多,加上流动的散户,统共也才一百来户。如此,要安顿这些远道而来的贵客,便成了嘎查村里的头等大事。尽管他们影响到了嘎查村牧民们的正常生活,但这些关里来的老爷一向出手阔绰,而且商队带来的好些物资,是草原上有钱也买不到的,所以,对于他们的入住,嘎查村人统一持欢迎态度。
天很高,地很阔,空气很新鲜,一个个错落的毡包也很有民族特色。夏初七兴致勃勃地欢迎着,迈着步子走在赵樽的身侧,由甲一带领着,去海日古为他们准备的毡包。
几个穿着蒙族服装的小孩儿,偷偷躲在毡包后面,好奇地张望他们。
远远近近的地方,也有为数不多的大姑娘小伙子们,状似无意,却又实实在在地审视着他们走来走去。被人当成火星人来围观,那感觉别有一番滋味儿。
夏初七好笑地摇了摇头,望着远处的山峦叹了一声。
“爷,走快一些!我要被他们的眼神儿杀死了。”
赵樽低低嗯一声,转念一想,又道:“阿七可要去看看三哥?”
夏初七看着他,脸上的笑容扩大。
“他是你三哥,血浓于水,我是自然要去关照的。”
赵樽淡淡瞥着她,嘴上明明带了笑,却又像根本就没有笑,分明就是一副压根儿不相信她有如此好心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