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爷就说:“老马家又不缺吃喝,亏待不了一只小狗崽子。”
老马听了他们爷俩的对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他一句话都没说,就被他们也硬塞了一条狗过来。
他又不好折了容五爷的面子,只得也过去抱了那只狗崽子。
好在这狗跟母狗倒有七分像,再长大点,说不定耳朵还能立起来呢。到时候,这也算是一只狼狗。他养活大了倒也不怎么吃亏。
狗主人一看,这一下子就发出去三只狗,心里自然很高兴。又给苏秀秀找了个纸箱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装小狗用。
他倒是也想弄个箱子给老马呢,可老马却说:“不用了。”
他也不嫌脏,直接把那小狗塞进大衣里,一路抱着回家了。
苏秀秀又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
离开那家以后,五爷就忍不住问老马:“你不是不喜欢土狗么,还这么抱着它?”
老马却说:“说来也怪,被你们爷俩一忽悠,我倒觉得这狗好像真跟我家有缘分。”
这时,苏秀秀也冷不丁插了一句话。“您回家好好照顾它长大,它会给您家转运的。”
老马忍不住看过去,一时间只觉得那丫头的眼神清凌凌的,就像一把小刀狠狠地刺进了他心里,根本就容不得他不听不信。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再看过去的时候,那苏秀秀已经恢复成了普通小孩的样子,正笑嘻嘻地跟容五爷开玩笑呢。
“我细细看过了,这两狗真跟咱们家相合,一只叫招福,一只叫添寿。平日里,您多喊喊它们,也是大有好处的。”
招福,添寿,竟然给狗子取这种名字?还不如叫旺财呢。——老马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嘀咕着,这小丫头很真是异想天开。
可容五爷却明白苏秀秀的意思,知道她是打算给他们老两口招福添寿。还真是事事都为他们两个老的着想。
容五爷一时间心中大为感动,虽然觉得她有些孩子气,却还是点头同意了。
他又开口问道。“哪只是招福,哪只又是添寿呀?”
苏秀秀就说:“黑的这只是添寿,花的这只是招福。”
容五爷又说:“依我看,还是招福更好看些。”
苏秀秀却说:“可不是这么看的,到时候,没准添寿更有用呢。”
容五爷就笑骂道:“怎么的,你这小丫头又看出来了?”
苏秀秀一脸得意地说道:“那是自然,我看得可准了。”
容五爷笑得不行,伸手就想摸摸苏秀秀的小脑袋。
苏秀秀连忙躲开了,又说道:“您这刚摸完招福,别再摸我呀,我昨天刚洗的头。”
听了这话,老马一时间也有些哭笑不得。
好么,一看就不吉利的小黑狗,真叫添寿了;另一只,都不知道能不能养大的小土狗子叫招福。容家这父女俩真会玩。
这时,苏秀秀还不忘提醒老马一句。“马叔,您家这狗子不如就叫好运吧。您一叫它,好运就来了。”
“这……”还有这么个说法么?
这丫头居然连他们家小狗崽子都不放过,居然真的还下手了。天知道,他宁愿给狗子取名叫旺财。
只是那小闺女脸上的表情特别认真,容五爷也在一旁连忙给他使眼色。没办法,老兄弟了总要给人家面子。
老马只得硬着头皮说道:“那行吧,我们家这只就叫好运了。”
事情也赶巧了。刚说完这句话,那狗崽子就像有灵性似的,从他大衣里钻出头来,脆生生地叫了两声。
一时间,老马也觉得这小狗崽子还挺机灵。他原本没想养它,也并不喜欢它,被容家父女这么一折腾,却也开始喜欢它了。
老马忍不住又叫了一声。“好运。”
“汪……”那狗果然还真应了。既然这样,那就真叫好运吧。希望这狗真能给他“汪”来好运。
走到分叉口,两家人就各自分开了。
回家的路上,到了没人的地方,苏秀秀才对容五爷低声说道:“马叔的气色可不怎么好,等过了年,有空您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容五爷一听这话就惊了。“丫头呀,你可是又看出什么来了?”
苏秀秀点头道:“这事我也拿不太准,只觉得马叔的肝可能不太好。平日里,马叔一定没少喝酒,喝酒又最伤肝。这些我也是听我妈说的,生了小病都有预兆的,要放着不管,终有一天变成大病,那可就难治了。”
容五爷也点头道:“唉,你说得对。老马他跟我还不太一样,一喝起酒来就没个够。我都为这事说了他好几回了。他却死活不肯听,这都五十多的人了,还不肯认输,非要跟年轻小伙凑在一起拼酒。”
苏秀秀又垂着眼睛说道:“先去医院查查,看看大夫怎么说。再想办法调理身体,马叔肯定会没事的。您也先别太着急呢。我跟您说这话,就是打个预防针。”
其实,苏秀秀一见面就看出来了,马叔气色不好,这两年走背字,生活必有大变故,轻则破财,重则殒命,妻离子散。
她看容五爷和马叔关系是真好,马叔也算是个不错的人。这才假借了肝病的名义,让容五爷带着马叔早些去看病。实际上,也是为了借此机会,躲开那一场是非。
容五爷叹了口气说道:“成吧,等过了春节,我立马亲自压着那老小子去医院做检查,看他还敢不敢逞能了。他呀结婚晚,到了四十多岁才有了儿子。小男孩今年才10岁出头。老马又是出了点什么事,他媳妇和儿子可怎么活?”
好在容五爷相信苏秀秀的话,又是一心为老马打算。而老马那边一向很信服容五爷。
容五爷此时已经转运了,正是运道最好的时候,只要他拖着老马能往后退上一退,肯定能避过这道坎。
想到这里,苏秀秀又对容五爷说道:“您就放心吧,有您管着他,马叔肯定没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