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默然。
过了许久, 她才问老婆婆:“那您......怎么还来这里呢?”
皂荚的目光落在木桌子上的供品和香烛上。
“如果没有灵霄观,老婆子我六十年前就没了......”老婆婆笑了起来:“它到底如何了,四处都是语焉不详。那老婆子我就只管我自己看到的。”
“早年间青玄道长施粥布斋, 后来又赠医施药......”老婆婆啐了一口,“我可不信邪魔外道有这么好的心来帮我们!”
“更何况......我一个老婆子,怕什么?”老婆婆说得很是通透, “我这个年纪,过一天就赚一天,还怕什么?”
她说得率性认真,皂荚忍不住笑了起来。
青玄做了一辈子好事,灵霄观传承了千年,总还是有人记得他们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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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婆婆一起离开凌霄山后,皂荚还是打车去了一趟之前秘境开启的那座山——
她本来以为“雷劈了半座山”是老婆婆的夸张,但皂荚亲眼所见时,反而觉得老婆婆说得含蓄了。
原本巍峨葱郁的山峦直接从半山腰被斩断,被截断的部分参差不齐,寸草不生的地表上裸露着黑色的岩石和泥土,皂荚只是站在山脚,都能感受到这座山透出的死气……
只是死气被人用阵法压制住了。
山下也有和灵霄观下面如出一辙的铁栅栏,只是灵霄观下的铁栅栏锁的只是上山的石梯,而这里的铁栅栏......
它将整座山都围了起来。
皂荚故技重施,分出一抹灵识朝铁栅栏而去,然而和在灵霄观下不一样的是,灵识刚刚飘到离铁栅栏三五步距离的时候,便再也不能往前——
皂荚眉头皱了起来,她弹弹指尖,白色的灵识很快的又朝铁栅栏飞去,然而这次......
灵识触碰到铁栅栏的时候,直接消散了。
先礼后兵——
先意思意思客气下,冥顽不灵就直接下手锤。
这将她灵识敲散的术法气息以及蠢呆的做事风格,格外熟悉。
皂荚:“......”
当下她也不挣扎了,就站在山的外围,重新再在铁栅栏的禁制之外,又加了一层防护,便离开了。
她订了晚上到清安的汽车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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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不来,黄泉后街还是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阴森样——
秉承着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原则,各个店铺都门可罗雀,连岗亭那个保安都没换。
只是皂荚走进去了才发现,黄泉后街店铺里外的符箓都正规了不少,供奉的神像也不再像两年前那种花了大价钱没什么用的木头桩子,并且街上大道的绿化和铺子们门口的盆栽互相辉映,反倒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招财阵。
皂荚忍不住摸了摸下巴——
这个阵法摆出来,街坊们怕是花了不少钱。
就是让她来,在不损阴德不害人的情况下,她也做不到比眼前这个更好的阵法了——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有前世记忆的皂荚。
只是......
这个阵法在招财的过程中,似乎还有一点其他的作用。
皂荚暂时还没琢磨明白,便忍不住走到木匠媳妇的家具店,忍不住借着看东西的光景,正儿八经的研究起阵法来。
木匠媳妇吃过了早饭恰好没事,见店里来了个漂亮姑娘,便起身跟在姑娘后头。
她也不像一般家具店里的店员一样,逢人就追着问,而是站在皂荚身后一个非常礼貌的距离,偶尔搭上一句话,给皂荚介绍一下。
皂荚就朝她礼貌地微笑。
木匠媳妇却越看越觉得她眼熟……
过了一会儿,皂荚发现自己短时间内是琢磨不出招财阵里多的东西是什么,便便木匠媳妇笑笑,转身准备离去。
她没走两步,木匠媳妇突然在她身后叫住她:“诶......小姑娘!”
皂荚回头,礼貌道:“有什么事吗?”
木匠媳妇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道:“没什么事儿,就是觉得小姑娘你有点眼熟,像一个人。”
不等皂荚问她像谁,木匠媳妇便说了答案:“我觉得你像以前我们街的皂荚姑娘!”
木匠媳妇问她:“你们是不是亲戚啊?”
皂荚眨眨眼:“是啊。”
木匠媳妇赶忙道:“那她还好吗?我都两年多没见着她了!她过得怎么样?”
皂荚笑眯眯的:“有劳大姐你挂记了,她过得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