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不迭地去向管家汇报,等唐越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外面的一切已经清理干净了,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栎阳侯气的胡子都歪了,背着手在书房走来走去,唐越也皱着眉,不明白好端端的怎么总会有人和自己过不去。
“上次药铺开业的事情是棠溪郡主所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再隐秘也不可能瞒得过所有人。
唐越点了个头,问:“阿父觉得还是她所为?”
“看着像是小女子的手段,不过既然殿下已经警告过她甚至整个郡王府,想必她也没这么大的胆子继续为难你才对。”
唐越暗暗摇头,这可未必,一个深陷感情的女人如果发起疯来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何况一个自小就被惯坏的郡主?
“儿子怕人先从她查起吧,虽然只是一些小事,但有个人在背后虎视眈眈,暗中动手动脚总是不安。”
栎阳侯没有反对,不过提议他:“此事最好还是由殿下出手,以你的身份,贸然和棠溪郡主对上,无论谁更在理,在外人看来,都是你欺负了她。”
这倒也是,不过唐越真不想拿这种儿女情长的小事去烦太子昭,太小题大做了。
“这么看来,这门亲事想要顺利进行没那么容易啊。”唐越自嘲道。
栎阳侯哼了声,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越是如此,咱们越要将婚事办的风风光刚的,好让那些小人瞧瞧,我栎阳侯不是可欺之人!
况且,这点小事实在算不上什么,位高权重者,哪个没有经历过流言蜚语与谋算陷害?往后你嫁入太子府,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为父担心你心地太过善良,难以制服得了那些魑魅魍魉!”
唐越摸了下鼻子,他一个在和平年代长大的现代人,对这些阴谋阳谋确实不在行,以前听医院的同事说什么勾心斗角,他是一点都没察觉到。
“好在殿下深知你的性情,对为父承诺过,无论何时都会护你周全,断不会做出令你为难的事情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怎么没听说过这一茬?
不做让他为难的事情,不知道这包不包括不纳妾不生子,否则就真让自己为难了。
栎阳侯瞪了他一眼,“殿下此时对你的心情为父敢确定是真的,但未来的日子还长,人心易变,该如何过下去就靠你自己了。
但你要记住,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何事,栎阳侯府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你嫁入太子府,并非是一个人,而是顶着整个侯府的荣耀,有着整个家族的支持,就算将来你不想在太子府过了,也可以回家来。”
“……”唐越第一次听他说这番话,鼻头微酸,眼眶发热,如果当年他出柜时,父母也能这样无条件的支持他,就不会发生后来父子几乎断绝关系的事情了。
他走过去拥抱了一下便宜老爹,吸了下鼻子,沉声说:“阿父放心,就算为了这个家,我也会把日子过好的。”
只要他身上还有太子昭想要的东西,就算没有了感情,他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和他达成协议。
将来如果他真的不想维持这段感情,肯定不会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来。
同一时间,太子府中,太子昭正低头审阅一份奏折,就听到管家匆匆进来的脚步声。
“殿下,栎阳侯府有消息传来,您要听么?”
太子昭蓦地抬头,一双凌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讲!”
管家浑身一颤,低头将事情复述了一遍,“如今栎阳侯府还没有动静,也不知老侯爷会如何决断。”
太子昭第一时间也怀疑到了棠溪郡主,“先派人去将棠溪郡主近日的行踪查清楚,顺便将她身边的人清理干净,一个都不用留,再安插几个信得过的人过去,不仅是她,就是老郡王那里也要有所防备。”
一个深闺小姐要做坏事,肯定不可能自己动手,从布局到找人动手中间要经过好几个人的手,要查起来就容易多了。
“如此做法是否会令老郡王疑心?”
太子昭冷笑一声,将奏折推开,“你以为孤现在和他还有和睦共处的可能?”
从对方退婚,到自己强硬拒绝复合,两家已经彻底撕破脸了,他实在没必要顾忌太多。
“喏。”对方领命而去,太子昭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继续看桌上的奏折。
他沉思了片刻,提笔写下了一句话,然后命人将奏折送进宫。
他换了一套玄色深衣,头发一丝不苟地竖起,面容严肃地走出房门。
一路走出家门,临上马车之前,他才转身吩咐人去将忠勇侯请来,“大厅的布置不够喜庆,命人去西南寻些红色的花来,种在花盆中,多摆一些在厅里,新房中也添几盆。”
“这个季节……”管家有些为难,大冬天的上哪去找红色的花来?
“若是没有,腊梅也行,从大厅到新房的路上,两侧全都改种梅树,待到下雪之日,喝茶赏梅也不错。”
“……”管家挂着一头黑线,不过还是很认真地应答下来,只是心里感慨:前面十四年,从未见他家主子如此风花雪月过,什么喝茶赏梅,什么喜庆布置,这些实在不像太子殿下的风格。
现在竟然为了唐家小郞如此费心,可见其真情啊,管家默默地在心里为唐越点了个赞。
张淳急忙忙地跑到门口,头上戴着兔毛帽,身上披着毛绒绒的狐皮大衣,脚上穿着厚实的羊皮靴子,跟个圆球似的滚出来。
“太特么冷了,南方的冬天怎么可以这么冷?”
王鼎钧紧跟在他身后,见他滚的辛苦,时不时推他一把,对他的抱怨听而不闻。
他实在难以理解,这样的气候怎么就冷成这样了,要不是他强硬地把人拉出来,这小子可以一直赖在床上不起来。
整就一只猪变的吧?
“嘿,殿下好,这回去找唐越怎么想起小的来了?”真是难得啊,张淳心里轻哼。
“听闻忠勇侯近日赖了不少课,想必是太过无聊了,正好可以与越作伴。”
太子昭自然是不想让这两人接触太多,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有个唐越聊得来的朋友在,说不定能让他心情恢复的快些。
至于太子殿下从哪得出张淳是唐越聊得来的朋友就不知道了。
“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知道?”张淳一脸正义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