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清楚了吗?”唐越看他呆呆傻傻的模样,很怀疑他是不是摔出脑震荡了,那可就惨了。
“奴……”车夫憋的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无措。
山凑到唐越耳边小声说了句话,唐越恍然大悟,有些尴尬地看着受伤的车夫。
“你这是工伤,放心养着,侯府会负责的。”他让山把他刚才说的话记下来,回去让管家处理这事,唐越知道这个时代没有工伤的说法,但这车夫好歹是他们侯府的人,总不能放任不管。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唐越,他们从未听说过,主人家还要对奴隶负责的,而且这小郎君竟然不避讳受伤的奴隶,真是罕见的善良!
当然,也有人觉得这小郎君的行为有失身份,定然不是世族大家教养出来的嫡子。
路边的一家食肆中,一个青年神色阴鸷地盯着人群,问:“他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栎阳侯府的马车中?”
“属下这就去查!”
“立即去!……可惜了这么好的机会……派人给昭王府送一车药材去,就说是本王子送给他补身子的,祈祷他能早日站起来。”青年讥笑一声。
“喏。”
“可怜我那王弟,这辈子都要沦为废人了,哈哈……”
唐越带着人回到家里,先送两位妹妹回院子,然后去找了管家,让他把刚才出门的人召集起来,他有话问。
之前在街上人多眼杂,他带着两个妹妹,也不好详查。
“喏。”管家已经听说了事情的经过,庆幸今日有唐越跟出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在人到齐前,唐越单独问了山,“当时到底是什么情况,你们为什么落在后头了?”
山跪在地上,虔诚地低着头,“经过那条大街时,奴发现有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我们,起初只是分了一半人去查看,谁知他们一去不复返,奴担心有诈,便让车夫加快速度,哪知车夫马鞭刚甩出去,那匹马就疯了,横冲直撞。
奴带人追上去,却有一群乞丐突然从一旁的巷子里冲出来,拦住了去路,等解决那些人,我们一路赶过来,就发现了躺在路上的车夫,是奴护主不力!求郎君责罚!”
唐越没有怪他的意思,今天的事明显是有预谋的,从制造疯马到拦截护卫,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呢?
难道是栎阳侯府的仇人?打算父债子偿什么的?
可是他今天第一次出门,知道栎阳侯有儿子的只有郡主府的那些人,以当时的情况看,他们绝对来不及布置这些。
会不会不是针对他们的,而是想借刀杀人?好巧不巧地就差点撞上王子昭的轿子,这也太邪门了。
唐越脑补出一连串宫廷斗争的戏码,全身寒了一下,这些豪门斗争他真的没兴趣啊!能不能求别殃及池鱼?
果然富贵和权势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第025章 夫人您就别多管闲事了
等人到齐,唐越照例问了事情的经过,大家和山说的一样,他也不想纠结了,不管是国仇还是家恨,他一个外来人口现在也帮不上忙。
管家亲自将人送出去,府里的护卫和家奴是不一样的,需要礼待。
送完人,管家立即返回来,“小郎,属下已经按您交代的给那车夫放了十天假,也找了人照顾他的起居,只是那活血止痛的药酒……府上只有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酒,而且都是给各位主子准备的。”
意思是,车夫一个家奴,哪用得上这么好的药啊?
唐越眨了下眼睛,“外面的药店没的卖吗?很贵?”
“药店只卖一些草药,不曾听说有卖药酒的。”
“这样啊……”唐越摸了摸下巴,“那你派人去抓药,方子你记一下,乳香1两,没药1两,赤芍1两,白芷1两,川芎1两,当归2两,生地黄2两,牡丹皮2两,甘草5钱,这是内服药,再给他擦些跌打损伤的药酒,你放心,咱家以后不会缺了药酒用的。”
他这个外科医生,除了会做手术外,一般外伤用的药方都熟记于心,总不会亏待了自家人。
管家听他报的顺溜,还大大的惊讶了一把,觉得眼前这小郎君无论是学识和气质都不像个乡下地方养出来的。
要不是这张脸太有标志性,他都要以为对方进错门了。
另一边,侯夫人赵氏正拉着唐氏姐妹前前后后的看,确认毫发无损才安心。
“如何就遇上这样的事了?以往每次出门都好好的……来人,快去把那车夫乱棍打死!连驾车都不会,要来何用?”
唐雅已经换了衣服重新梳妆,听到这话忙拦住她母亲,“阿娘,兄长已经安排妥当了,您再让人去打死那家奴,岂不是落了兄长的颜面?”
侯夫人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摸着长女的额头,“阿雅,你病了?他算你哪门子兄长?娘亲要杖责个奴才还要顾及他的颜面?”
唐雅有些不乐意听这些,“还好有兄长在,否则你让我和阿宛怎么办?”
侯夫人拍了拍胸口,“说不定就是他带来的灾祸,否则为何他第一次出门就出这种事了?你看他克死了他生母,保不准就是个克星!”
“阿娘,这种话怎可乱说?”
一旁的唐宛也劝说道:“兄长待阿姐和我很好的,阿娘不妨再多看看,一家人能和睦多好,等将来姐妹们都出嫁了,您也有个依靠。”
侯夫人晤面,“你们真是……太让娘亲失望了!”
都怪那个丧门星,一来就抢走了她的夫君和女儿,自己养了十几年的女儿竟然也偏心于他,他怎么就没死在北越呢?
出了女儿的院子,侯夫人气闷难当,让人喊来管家,吩咐他将今日跟出门的奴才全都打死了事。
见管家期期艾艾地不动弹,侯夫人质问:“为何还不去?”
“夫人,小郎君已经交代人为那车夫治伤,事情的经过也问清楚了,只等侯爷回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