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薛衍莞尔一笑,不欲同人争执,只是摆手说道:“我虽不曾亲手种过,却也是亲眼见过。将军若是不信,倒也无妨,反正不过是说些趣事佐酒下饭,不必较真儿。”

不必较真儿?众将士瞪目皱眉,很是不满。这小子说的轻巧,倘若这东西果真产量奇高,那可是利荒灾的奇物,亦是上天怜悯陛下勤政爱民,百姓疾苦所赐下的祥瑞。岂能叫这小子轻飘飘的一句话给糊弄过去?

一时之间,众将士七嘴八舌,纷纷问询起来。蒋悍索性坐在薛衍的身边,压着他瘦小的肩膀粗声粗气的问道:“你别不耐烦。快点儿跟我们说说,你这东西究竟是从哪儿来的,你所言的那个甚么美洲,究竟在何方?离大褚能有多远……”

魏子期见众将士纷纷插言,便不再开口。只是寻了块空石席地而坐。

恰好又坐在了薛衍的另一边。

薛衍只觉得一股清冷气息扑面而来,叫他不觉神魂一荡,越发开怀。

似乎感受到了薛衍的莫名兴奋,魏子期转过头来,静静的看了薛衍一眼。

那眸光好似寒秋冷月,犹如松下清风,只看得薛衍满身清凉。讨好似的冲着魏子期笑了笑,薛衍又看了看站在魏子期肩膀上歪着脑袋看过来的玉爪海东青,沉吟半日,开口说道:“我并未去过美洲,只是听那位送给家师玉米地瓜的友人提及,美洲似乎是在远隔重海之外的极西之地……”

薛衍按照后世的记忆极力明白的向大家讲解美洲的所在方位,顺便普及一下造海船的常识。

按照历史记载,似乎在宋朝的时候,有一个名叫叶春的人发明了海鳅船。大船可容纳数百人,上有弩楼,用二十四部水车踏动前进,就是最早的轮船的前身。

只要有了这种船,再有了精准海图,想要横跨海洋找到美洲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话间一阵浓郁的香气飘过,手中的食材已经烤熟。

薛衍一面口沫悬飞,一面仍不忘殷勤的伺候美人。将手上烤好的玉米和地瓜片塞给魏子期,不断的示意其品尝。

魏子期因盛情难却,兼之好奇心作祟,只好伸手接过,仔细观察了一番之后,方送入口中,慢慢咀嚼其味道。站在魏子期肩膀上的“白将军”不甘示弱的轻鸣一声,魏子期细不可查的勾了勾嘴角,搓下几粒苞米递给“白将军”。

薛衍只觉得魏子期的动作行云流水,优雅异常。却没看到众将士眼见魏子期真的吃下了薛衍递过去的玉米串和地瓜片的时候,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模样。俄而回过神来,也都忙着伸手去抓碳火盆上的玉米地瓜,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只觉得满口浓郁,香甜非常。众将士连忙低头猛吃,生恐动作晚了吃得少,再也顾不得追问薛衍。

唯有那名壮硕汉子仍旧耿耿于怀。眼见众人都忙着低头尝试玉米地瓜的味道,那壮硕汉子不为所动,只是低头寻找,眼尖的看到薛衍脚下的手拎兜里还留着几块未曾炙烤只准备给大家煮着吃的玉米,不觉心中暗喜,开口说道:“这里还有几个未曾炙烤过的玉米,不如留其做种耕种一番,来年便晓得其产量如何?”

推一而知十,倘若这玉米的产量真如薛衍所说,那么所言地瓜土豆等物应该也差不离。届时再叫朝廷劳民伤财,打造海船也不迟。倘若这产量不比谷稻,那么朝廷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薛衍虽不是情商多高之人,但对这壮硕汉子屡屡质疑之举也看得分明。他前世在剧组中见惯了尔虞我诈,当面笑语背后使刀的人,因而对壮硕汉子明刀明枪的质疑之举不以为意。只是含笑提点道:“话虽如此,却不知这位将军可懂稼轩之事?会种植玉米否?”

一句话问的壮硕汉子哑口无言,想了想,只能说道:“某虽不懂。可天下耕者众多,难道无人能懂?再者旁人不懂,难道薛小郎君也不懂吗?”

作者有话要说:蟹蟹土豪大大勤劳的小职员扔了一个地雷,搂住么么哒(づ ̄3 ̄)づ╭?~

☆、查账

第五章

“当然不会。”

面对壮硕汉子略显咄咄逼人的质问,在上辈子连仙人球都种不活的薛衍回答的理直气壮。

他是剧组道具师,不是万能神。就算一朝穿越,该不会的照样不会。

“……但是我有向家师的番邦友人问询过种植玉米的注意事项。倘若将军有心,我可以将这些注意事项默下来交给将军,将军可以将剩下来的玉米棒子及种植的注意事项交给经验丰富的老农,叫他们种着试试看,兴许会有收获也未可知。”

那壮硕汉子不过是意有所指的询问一句,却没想到薛衍竟如此大方的把东西交了出来。并没有一点儿敝帚自珍的意味。

难道这位小郎君真如他自己所说,只是偶然落水被他们救起,并非意有所图?

还是说他口中的玉米并没有他所言的那般神奇,就算辛苦种植,也是白费力气。如若不然,他为何要如此轻易的放弃这偌大功勋?

壮硕汉子有些拿不准主意,默然看向许攸等人。

许攸等人亦是无话可说。最终还是众人中官职最高的魏子期开了口。

“既然薛小郎君如此深明大义,我等先代朝廷和百姓谢过小郎君。倘若这玉米产量真如小郎君所言,他日丰收之时,某必上书朝廷替小郎君请功。”

那壮硕汉子亦是拱手说道:“倘若真是如此,倒是某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此先给小郎君赔罪了。”

薛衍闻言,笑着摆了摆手。又说道:“陛下仁政爱民,劝课农桑。诸位将军亦是心系天下百姓。薛某虽然并非此间中人,却也流着我汉人的骨血。倘若此事能帮到大褚百姓,便是再好不过。至于道歉之事,将军切莫再提。”

“就是,我观薛小郎君也并非心肠狭隘之人,功亮兄实在不必如此。”蒋悍嘻嘻哈哈的笑道。

一句话将方才的龌龊揭过,孟功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朝着众人拱了拱手,这才安心坐下来吃东西。

薛衍见状,不满足的叹道:“这会儿要是来几项冰镇扎啤,那可就再完美不过了。”

众人闻言,又是好奇的问道:“何谓扎啤?”

薛衍莞尔一笑,知道自己又犯了“吃货”属性,因笑道:“是一种麦子酒,带泡沫的。夏天的时候灞在冰里或者井水里,热的时候喝一大杯,只感觉从口到心一片凉爽,最是解暑。”

顿了顿,又笑道:“哪天有空闲,做给你们尝尝。”

在座的将士都是从军的汉子,自然喜欢大碗酒大口肉的生活。何况薛衍拿出来的东西莫不精致稀罕,描述的言语也叫人食指大动,因而众人倒是期待起来。

就连一直强调军中不能饮酒的魏子期也略有些动容。

向来心思细腻的许攸看了魏子期一眼,笑眯眯说道:“那可不行,军中规矩,不能饮酒。”

薛衍坏笑道:“我又不是军中将士。到时候我做好了在你们面前喝,你们看着我就是,也算是望梅止渴了。”

这一句话说的太过刁钻促狭,将士们不觉哄堂而笑。许攸也莫可奈何的摇了摇头。他本想借着这话调笑一下魏子期,却没想到自己反被薛衍嘲笑了。

大家说笑了一回,蒋悍问道:“你师傅刚刚仙逝,你如今孤身一人,不知今后有何打算?”

薛衍默然思忖了一会儿,开口说道:“我自幼父母双亡,跟师傅相依为命。如今师傅也离我而去,天下之大,竟无我立锥之地。众位将军若是不嫌弃,能否让我在这幽州大营留一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