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2 / 2)

步步锦绣 鱼丸和粗面 2537 字 1个月前

卫嫤也注意到了门上动静,眼眸微垂。本来想晾一晾他们,没想到有些人这么耐不住性子。

“阿衡,洗这么快了难受。”

晏衡放缓了速度,估摸着那门的牢固程度。一时半刻那两人应该破不开,想到这他也悠闲起来,安稳享受难得的福利。

等他细细地给阿嫤洗干净,又给她一点点擦干头发,梳理好,还没等上钗环,垂花门上那两扇本来不太结实的木门,随着一声巨响彻底寿终正寝。

卫嫤站起身,慢悠悠随晏衡走到门口。就见先一步跑过来的谷雨哭丧着脸,揉揉自己手。

“夫人,那人好凶,我们完全拦不住她。”

站在台阶上卫嫤居高临下,看着气势汹汹冲过来的男女。两人皆一身绫罗绸缎,男子皮肤白净乍看起来像个书生,眉眼上与晏衡有那么一丝几不可见的相像,应该就是晏百户。女子满头珠翠,不知为何,她从这位继室身上察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卫嫤瞅着她伸过来那只手指套上的金戒指,一瞬间福至心灵。这打扮、这气质,跟她刚穿过来时在牙行见过的老鸨几乎一模一样。如果再过十年八年,等她脸上周围多点,活脱脱老鸨的复刻版。

两人脚下生风,几乎只比谷雨晚一步赶到他们面前。听谷雨这么说,女子冲上台阶,扬手就冲她脸上招呼来。

“你干嘛。”

二重奏出自谷雨和晏衡,前者挡在她身前,晏衡则直接抓住她手腕,稍一用力把她甩下台阶。

周氏被他甩懵了,这还是那个虽然满腹心眼,但对上她唯唯诺诺丝毫不敢抵抗的继子?靠着夫婿站稳了,她二话没说冲到晏衡跟前。

“反了天了,你个小畜.生敢敢对我不敬,我可是你娘。十三郎,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第47章 激烈冲突

“反了天了,你个小畜.生敢敢对我不敬,我可是你娘。十三郎,你看看你的好儿子。”

说这话的同时周氏的手也没闲着,她五指并拢竖起巴掌,掌中带风的向晏衡砍过去。

卫嫤就站在晏衡身边,见他直愣愣站在那不闪不避,眼睛半耷拉着,整个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司空见惯和默然。

“阿衡。”

勾勾他手,卫嫤周身满是关切和焦急。

待她喊出声后,原本几乎站成一尊兵马俑的晏衡扭头,看向她的神情与方才的冷漠完全不同。他目光里带着一团旺盛的火焰,即便尽量压抑,也烧得卫嫤有些心悸。

周氏掌风临近,在满是金戒指的手马上要甩到晏衡身上时,他脚下未动,只是身体稍稍后倾,那张贴着他脖子砍过来的手来不及变幻方向,顺着他喉结挥过去。

一掌劈空,来不及控制力道的周氏晃晃悠悠,脚往下退了一台阶才堪堪站稳。

眉头拧成个疙瘩,她横眉冷对地看着后面:“十三郎。”

与她的神态完全不同,这三个字喊得像青.楼门口舞着小手帕拉客的妓.子,其中的甜腻婉转让卫嫤一阵头皮发麻。

偏偏有人吃这一套,晏百户被她横得腿一软,上前虎着脸看向晏衡。

“阿衡怎么对你娘说话。”

卫嫤能感觉到,晏百户说完这话后,晏衡周身气质猛然变化。不是她预料中的伤心或麻木,而是变成了惊疑,惊疑中带着股一往无前的锐气。

当然这丝锐气很快消弭于无形,快到让她几乎以为这是种错觉。

站在她斜前方,晏衡利用身高优势完全将她挡在那两人视线外。握紧拳头,他声音有些发紧。

“你们怎么来了。”

因为他下了一台阶,站在原先高度的卫嫤居高临下。就着昏黄的月光,她能看出晏百户脸上一瞬间的不自然。

而后他平静道:“家里婆子来互市采买,刚好见到你进城。”

晏衡的反应比他更平静:“所以你们不等等,直接冲到了这里?”

说完他特意瞥了一眼垂花门,月光下的阴暗处,隐约看到一块门板横躺在草丛边。

“这宅子是我临时租借的,院中一草一木皆为主人家所有。这门……好像是从京城专门运来的,陈伯你说值多少钱。”

陈伯一愣,很快领悟过来配合道:“晏大人,这门不止是从京城运过来的,门板是生长在海外岛上独有的铁桦树。耗费无数人工不说,铁桦树还格外坚硬,雕刻起来极为不易,单前后所费人工又能顶一块门板。”

铁桦树?卫嫤眯眼,这名字听起来怎么这么熟。好像卫妈妈跟她说过,镇北侯府专门用来治下人的家法便是一块铁桦树的板子。那板子比铁还硬,可以直接做盾牌用,连西北战场上的利箭都穿不透。

然而现在它却被晏百户夫妇的脚穿透了!

“粗略算下来,少说也得有这个数。”

陈伯说了一大堆这门的来头,最终捏起手指比划了一个七。

晏百户倒吸一口凉气:“一扇一脚就能踹烂的破门,你想讹我七十两。”

现场只有两个姓晏的男子,很显然晏百户把那句“晏大人”自动带入自己。

同样的话卫嫤听完后的反应是,人果然不可貌相。晏百户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反倒是他旁边周氏比较野蛮,没想到他却是踹门的主力军。

晏衡想的是,他现在是个穷光蛋,每月俸禄被克扣三分之二的底层军官。外人看起来他没钱,最起码在晏百户心目中他没钱,所以他自动带入想自己还钱。

而陈伯则是摇摇头:“怎么可能是七十两。”

周氏嗤笑道:“我看意思意思,给你十七文工钱。请个泥瓦匠十文钱,剩余七文你还净落。”

从七十两到十七文,四千多被的差距就被她这么轻飘飘抹掉了。

陈伯一顿,而后像看到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惊奇道:“整扇门是一体的,莫说坏了后能不能修,即便能修也得从京城调人过来。再者,这扇门怎么可能才七十两,明明最低最低也要七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