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1 / 2)

赵氏贵女 粟米壳 3251 字 1个月前

赵文宛愣了愣,似是才想起这身子过了年就十五及笄论嫁了,难得露了一丝茫然。倒是旁边的赵文熙扭捏地说二叔别打趣了,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娇羞。

“宛宛,今儿有个赏雪诗会,想去看看么?”赵元礼瞥见赵文宛脸上神色,就出声岔了话题道。

“赏雪诗会……”一听这名头的就好像跟自己有些不大对付啊?

“城外玉清山有处别致的小园子,山不高,栽了一片梅花林,这几日落了雪,极是漂亮,有人牵头在那处赏雪作诗,邀了我一同前往,那家主人道可带着女眷一同,宛宛可有兴趣?”赵元礼噙着淡淡笑意解释道。

赵宏盛听了亦是觉得不错,遂主动道:“随你大哥出去见识下世面也好,日后免不了要与人多打交道。”

能出去放风自然是好的,即使父亲不说赵文宛也是想跟大哥去的,当下就应了。旁边赵文熙咬了咬唇,脸上显是犹豫,想要张口又似乎害羞的模样。

“文熙呢,要不也一块儿去瞧瞧罢?”赵宏盛瞧见,询她道。

赵文熙脸上不掩欣喜,略带期盼地看向赵元礼,“可以吗?”

平日里觉得尚能容忍的作态,牵扯上赵元礼,赵文宛倏地黯下了眸子,闪现过不快。

“妹妹想去自然是可以的,同我坐一辆,也能搭个伴儿。”赵文宛先赵元礼出声道。

赵元礼瞧着她暗暗捏着袖角捏酸吃醋的模样有些失笑,应了声好后,目光掠过没有多余停留,赵文熙于他来说是二房子女,没什么联系,自然及不上宛宛的心情重要,既然宛宛不喜,少些交流就是。

赵宏盛见三人说好,又看赵文宛如此照顾赵文熙,心中甚感安慰。他二弟去得早,留下文熙孤苦无依,赵文宛能改了性子与她和睦相处那自然是极好,两人年纪相仿,玩得到一块儿去,将来也有个照应。

于此,对赵文宛愈发觉得满意。

赵文熙跟赵文宛并排站着,被赵文宛挽着手臂,亦是笑得欢喜,只是笑意不达眼底,将赵宏盛的反应看在眼中,晓得自己又为赵文宛博得了好感。只是赏雪诗会她定是要去的,正是拓宽交际的好机会,自是不想错过。

两人各自回屋穿衣穿衣打扮,不一会儿便是都收拾好了自个,赵元礼已经在府外马车旁候着,见二人偕同出来,目光只胶着在自个妹妹身上,临到跟前道了一句宛宛小心,因着府外地面有些结冰,十分滑溜。他上前护住赵文宛,又为其紧了紧身上的狐毛大氅,瞥向赵文熙倒也不失大哥的风范,周到客气的让其身边的丫鬟绿云好好搀扶,赵文熙瞧着听着暗暗咬了下唇瓣,明显气息有些加重。

跟着赵文宛出来的宝蝉跟在一侧与绿云暗暗较真,两人一向不对盘,大眼瞪小眼的扶着各家小姐登上了马车。

***

玉青山是大梁城外的一处平缓的小山,正如它的名字一般仿若玉石青透婉约,虽是寒冬腊月,也不觉得有多少冷,反是一路踏着好风景叫人忍不住驻足探看。

不知不觉三人便进了园子,之后便有小厮引路,那小厮瞧着就与一般人不同,就单说身上下人常穿的灰白麻衣也是用的上好的粗料子,且礼仪周到,举止端雅,赵文宛不禁感慨,连个下人都这样品性,园子的主人定是一个不俗之人,好奇心的驱使下,便张口问了一句,“大哥可认识园子的主人?”

赵元礼摇摇头,继而道:“听闻这园子的主人不常与人交道,喜爱清净,见过的人甚少,我也不甚清楚。”

“哦?那牵头办这诗会的人定不会是园子的主人罢?”一个不喜热闹的人,怎么会想起来邀人入园赏梅作诗。

果不其然,赵文礼露出一抹肯定的神色,淡淡道:“牵头之人乃是封公子,宛宛见过的,因着园子的主人与六王爷私交不错,估摸是看在六王爷的情面上借出的园子,你我才能入到这等别致之处。”

赵文宛听着又关乎顾景行,心里起了一丝别扭,这什么诗会的,顾景行应该不至于无聊参加罢?

一旁的赵文熙则在心中暗暗期待,好看的面容上染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娇态,想着兴许能碰上那人……

大约又行了几步,一片梅林兀的蹦入眼底,灰干红枝,如层层红霞烧的娇美,偶有寒风吹来,花瓣散落在地上,铺了一层。不远处有一片采光极好的空地,每隔一段距离,便搁置着一张紫檀案几,案上放置着点心脯肉,案几下铺了厚厚的软垫,软垫旁各放着一个精致的暖炉,炭火烧的极旺,将周遭烘的暖洋洋的,驱散了一片冷气,若不是梅枝上缀着的白雪,道还真的让人产生错觉,以为春暖大地,草长莺飞。

空地上已经三三两两的坐好了人,也瞧不清是谁?只看到一个个长袖长袍,玉姿潇洒。

这时候有人从另一条小道走出来,绯红的梅林中隐隐约约挡住了人影,只有轻快的声音传来,“赵兄果然不负邀约,竟还带了两位家妹。”

“封兄出了拜帖,我自当前来。”赵元礼客气回道。

封于修忽而扭头,笑嘻嘻的瞧着赵文宛又说了一句,“女眷这边请。”

赵文宛心思微动,瞧那边案几似乎还有纱幔遮挡,便指着问道:“为何有那样的设位?”

“那是为愿意留下来瞧诗会的女子专门设的。赵小姐有意留下?”

比起去暖阁和那些女眷们勾心斗角,赵文宛更愿意去听大家作诗,便道:“能欣赏佳作自是极好。”

赵文熙也插了话,“我随宛姐姐一块罢。”

封于修嘴角微翘,露出一抹深意的笑容,“按着规矩,无论男女,留下便要一视同仁,一会儿少不了要作诗的,现在反悔还来的及。”

赵文宛闻言露出一丝不甚在意的表情,赵元礼走至身边与妹妹戴上雪白狐毛的帷帽,意思便是一同去罢,赵文宛从来不作退缩的事,大大方方与大哥一同,赵文熙也戴上帷帽,手心却微微沁出汗液,手指冰凉。

两人被请到了纱幔后,摘下帷冒,细细一瞧,女座布置更是雅致暖意,都是常见的两人一桌的小案几。其余几位少女见有人进来止了言语,虽不知来人身份,只是能参加这诗会的必是有身份的,遂微微福身与其见礼。

赵文宛和赵文熙福身还礼,随着指引入了座,赵文宛瞥见身旁赵文熙动作标准流利不少,想必在国公府学礼仪时是真的下足了功夫。

女座寥寥无几,纱幔后也就七八人,就听的女子们悄声议论着京城当红人物六王爷,赵文宛微微斜目,见她们妆容精致,华衣美服,各个翘首以盼的样子,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嗳,你们说六王爷今儿个会不会来?”其中一个女子小声问了一句。

“照六王爷同封公子的交情,两人孟不离焦的,定会来捧个场的。”坐在她旁边的女子抿了口茶,杏眸露出一丝精光,似是十分有把握道。

“我也这么觉着!”

赵文宛险些喷出一口茶来,总觉得不能直视孟不离焦四个字了,而赵文熙在听到这样的八卦后不自觉的紧了杯子,眉目生了几分期盼。

外面男客间的气氛也是如火如荼,大多十分健谈,几人凑在一起谈论人生哲、朝廷弊病改革、也有只附庸风雅谈字论诗的。

赵元礼古雅风仪,绕到男客席座,就有人慕名拜礼。今日来参加诗会的多是自诩清高风雅之人,官家子弟少数,倒是请了不少书香门第的隐居之士,否则找来只知鱼肉之欢浪荡子,岂不是玷污了诗会意境。

正值诗会开始之际,一抹颀长身影大步踏了进来,引起不小骚动。顾景行一袭宝蓝锦缎金丝滚边长袍,尊荣贵气,只是眉目偏冷,不苟言笑的他周身有一种叫人无法靠近的疏离,与封于修站在一处,还要高出半头,骨架匀称,俊美无铸。

众人起身纷纷行礼,顾景行叫人免了礼数,道是当作寻常,实则心思早已不在此处。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向了纱幔后,薄冷的眸子深处渐渐升起星星点点的光芒。

封于修见人齐了,邀着顾景行入了席,正巧对着纱幔,能隐约瞧出个人形来。后者睨了他一眼,封于修讪笑着当作没瞧见,想着自个儿为某位大爷出钱出力,把人都请过来了,那位大爷还不乐意被当猴儿瞧。

呵呵,最后还不是念着赵文宛在里头,老实坐下了。

许是顾景行姿态慵懒自在,席间坐上的人也就渐渐放开了,一派和谐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