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野眼神一言难尽,这银耳汤她自个熬的,转头还需要试毒?
姜媃哼哼:“看嫂嫂对你多好,往后记着,恩情是拿来还的。”
秦野别开头,不说话了,只耳朵尖悄悄热烫起来。
姜媃索性跟秦野一样,盘腿坐地下思量起来:“你看秦桓之要怎么处理?是继续让他吃牢饭吗?”
姜媃拧起小眉头,在权衡秦桓之出和不出来的利弊,想的入神,随手端起手边的银耳汤就用了口。
她鼓起腮帮,边吞咽边将顾氏来过的事说了一遍,末了,没听到秦野回答。
她抬眼看过去,就见秦野死死盯着她手里小碗,苍白的脸上浮起几丝诡异的薄红。
姜媃皱眉:“你没吃饱?”
秦野清咳两声,忽的低声说:“你,你莫要随便吃别人剩的,真要想吃往后我剩给你。”
“嗯?”姜媃点头应声,猛地反应过来,瞪着他怒道:“谁喜欢吃剩的?你才喜欢吃,你全家都喜欢吃!”
秦野:“……”
他全家,现在不就她一个么?
姜媃气的拿起小碗转身就走。
秦野在后面说:“让秦桓之出来,蹲大牢便宜他了。”
姜媃脚步一顿,讶然回头:“你确定?”
秦野又已经闭上凤眸,养精蓄锐。
姜媃有点气闷,没好气的道:“随便你。”
她好不容易将秦桓之那个老阴比弄进大牢,至少能过几个月的安生日子。
可这头猪,偏生还要让他出来!
姜媃愤愤不平,出了起潮阁,将食盒丢给流火:“晚上再炖一盅银耳汤,给我往里头加两把盐!”
咸死那头猪!
哼,想吃甜的,没门!
姜媃不想让秦桓之好过,便刻意没给衙门那边去信,反正能拖一日算一日。
秦家的买卖,老夫人顾氏在执拗了几天后,到底还是松口让三房的秦勉玦去打理了。
为此,当天晚上,三房秦勉玦媳妇焦氏,带着女儿秦沁过来了素银院。
焦氏热络的给姜媃带了好些首饰补品,言辞之间,感激溢于言表。
秦沁是秦家唯一的姑娘,年方十二,比姜媃还大两岁。
如今却要见礼,规规矩矩的喊姜媃一声“三嫂”,姜媃还是头一回见秦沁。
小姑娘相貌随了秦勉玦,眉目间一股子的书卷气,大眼睛小鼻子的,很是秀美。
在里头,就没秦沁这个配角。
姜媃不冷不热,焦氏识趣,遂让秦沁下去泡一壶拿手的花果茶上来。
花厅没了旁人,焦氏挪到姜媃右手边,轻声道:“小三媳妇儿,大房那边你们是怎么打算的?你三叔让我问问你的意思,他也好紧着你们这边来打算。”
姜媃眼神闪烁,含糊道:“我得问问小叔,看他的意思。”
焦氏点了点头:“那是当然,那是当然,不过……”
她话锋一转,凑到姜媃耳边嘀咕了句:“你得看紧小五一些,我听说当年你婆婆投塘自溺,其实跟你大伯有关,是他做了对不起你婆婆的事,小五好像亲眼目睹了一些。”
姜媃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焦氏表情有点急:“你婆婆长的好,你应当知道,当年秦峥去的突然,你婆婆看在秦昭和秦野份上,已经振作了,可是我听府里老人说,有天晚上秦桓之进过你婆婆房间,然后传出吵闹声……”
“当时,小五也在房间里的。”
“再后来,你婆婆孙氏就自溺了。”
焦氏说的悻悻,担心姜媃不明白,可又不敢将话说的太明。
姜媃哪里不明白,电光火石间,她是什么都想到了。
无非就是秦桓之垂涎孙芙蕖美色,多半想来霸王硬上弓,然后秦野亲眼看见了?
不对,不对,她若是孙芙蕖,怎么也不会让年幼的儿子见着这些丑事,赶走来不及,又恐秦桓之狗急跳墙做出灭口的事,那么就只有把孩子藏起来,叮嘱他不看不听不吭声。
姜媃暗自叹息一声,秦野对大房对秦桓之的仇恨深入骨髓,最坏的结局,便是亲眼所见自个母亲被人面兽心的大伯凌辱。
那会他才几岁来着?
姜媃细细想着,又倾力心疼一波大佬。
焦氏见姜媃已经在想了,便拍她手笑道:“小五如今年纪还小,所以切莫让他在做傻事,往后你三叔在府里说得上话了,自然会照拂你们叔嫂,你们只管平安顺遂的长大。”
姜媃笑了下:“那就多谢三叔三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