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两夫妻就撕打在一块,挟裹着辱骂哭声。
隐约之间,姜媃还听到秦桓之在吼:“老子要休了你这恶妇!”
事态的发展,谁都没想到会成这样。
姜媃还在想,这到底是谁改了她剧本?
嗷嗷嗷嗷,真解气!
冷不丁,额头上就覆下一片阴影,冰凉点在她眉心,像是冰块渗透进皮肉。
姜媃打了个哆嗦,抬眼就见大佬秦野捻起润湿的袖子,在给她擦额角。
姜媃惊悚,慌忙扯着他袖子,舌头都打结了:“大大大……佬,你你干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沉着脸将她额角雨水擦干了,又拂了拂她发髻上的雨珠。
“谁准你去找封卿的?”秦野冷言冷语的问。
姜媃缩了缩脖子,莫名心虚,她总不能说,我是看晓得封卿的。
她不自在的说:“那什么,我从前听你哥提过一……”
“我哥最讨厌封卿,言道不同不相为谋。”秦野冷漠无情地戳破姜媃谎言。
姜媃在他注视下,压力爆棚,正是不知要如何是好的时候,肩上倏的一重。
却是封卿柔弱无骨地靠了上来,眼睛闪亮亮地望着她喊:“小嫂嫂呀……”
那拉长的尾音让姜媃瞬间就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她瞥了眼秦野,果然大佬眼底又泛起了血丝。
“滚开,她不是你嫂嫂。”秦野粗暴地拽了封卿一把。
封卿耸肩,无所谓地拉上垮下来的衣领,朝秦野抛了个媚眼:“阿野弟弟,人家才帮了你呢,你就这么粗暴。”
姜媃捂住鼻子,这话不能往污里去想,不然简直刺激。
秦野蓦地勾起薄唇,白如雪片的脸上映出一抹笑。
那笑未至眼底,只在凤眸眼梢就凝为憷人毒蛇,毒蛇吐着信子问:“你要跟我抢嫂嫂?”
姜媃抹脸,哦豁,大佬又发病了。
封卿头皮发麻,讪笑摆手:“你的,人是你的。”
“那个,”姜媃在两人中间弱弱举手,“天要黑了,是不是先出殡。”
两人齐齐看向她,姜媃就觉得,自个仿佛是被毒蛇猛虎盯住的小白兔,弱小无助还超可怜。
出殡的队伍总算是开动了,差点被遗忘的阴阳师抹了把汗,恨不能飞快干完这桩白事,往后再不掺和秦家。
队伍走了,秦家府门口,秦桓之和罗氏还在扭打唾骂不休。
三房秦勉玦皱起眉头,他看了会缓缓走远的队伍,适才吩咐仆役:“将他们分开,扭送到鹤寿苑,让母亲处理。”
秦昭是中殇,又无子嗣,故而秦家长辈只用相送到府门,边不可再跟着。
队伍里头有专门哭丧的人,走一路便哀声连天的哭一路,那哀恸悲切的,让姜媃脸上都染上几分哀色。
后续下葬很顺利,暖墓入坑,焚烧冥器,跟着是填埋进土。
最后能见的,就是一捧黄土。
安葬完事,出殡的人三三两两散去了,紧赶着回去,还能在秦家用顿酒食。
黄土之前,很快就剩姜媃和秦野,以及封卿。
“嫂嫂,我有话同兄长说。”良久,秦野忽然道。
“哦。”姜媃应了声,才反应过来自己该避嫌。
她走远几步,站在几丈开外,躲一棵松柏后头,既是听不到声音,不偏头也不怎么能看到人。
秦昭的埋骨之地,是在秦家祖坟园里,这边半块山坡都是秦家的。
秦昭的位置还不错,从半山坡望出去,恰好能见一蜿蜒入水的回流湖泊。
姜媃不太懂风水,可看这地形,有山有水应当是好位置。
天色渐渐暗了,春雨细密起来,黏黏稠稠,落到身上很不舒服。
姜媃等的浑身冰冷,她跺了跺脚,又搓手呵气,实在忍不住,探头往秦野那边看去。
暮色四合中,她眼力竟是出奇的好,清楚看见封卿给了秦野一包东西,包裹的油纸散开,那竟是——
罂粟果!
姜媃呼吸一紧,浑身血液冻结。
她大喊一声:“秦野!”
作者有话要说: 秦大佬:听说你想跟我抢嫂嫂?
封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