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棠宴因疼痛皱紧了眉,但她的目光仍是极轻蔑地看着朱康:
“就算是你得到了那东西也没有用。”她说。
“朱康,你会输的。”
朱康被彻底激怒,加大了手上的力气。
李棠宴尝到了窒息的味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她要死了吗?
颈间的手忽然松开,李棠宴大口大口地喘起气来。
一个人影出现在她前面,褐色的衣角,是师父褚婴。
又一个人慌乱地从外面赶来,是阮霓衣,牢牢扶住了她。
——
看着处理过伤势躺在床上刚刚睡着的李棠宴,褚婴和阮霓衣神色都有些凝重。
“阿宴……一直有些厌世吗……”褚婴低声道。
她在激怒朱康的时候多半真的没想过后果。
原来她的仇恨竟真的深到这个地步……十几年来的噩梦一直缠绕着她吗?
“她可能只是,不知道自己有多么重要……”阮霓衣眼泪掉个不停,“不觉得这世上有很多人爱她。”或许在她小时候经常会想自己为什么活着,为什么只有自己活着,一直想不通,慢慢地,把报仇变成了一种执念。
褚婴回想起刚到雾岚山时总是一声不吭的李棠宴,一时无话。
“你怎么会来的?”阮霓衣哭了一会儿,想起这件事。
褚婴看着她哭红的眼,“你们师兄给我写了信。”
其实他从李棠宴阮霓衣离开青州府时就跟着了,下山后才收到南宫照的信。
——
差一个月过年的时候,南宫照攻进了圣都。
朱康想挟持皇帝,没想到皇帝已被贵妃伙同崔子宣等人早早送走。在大殿被擒的时候,朱康尚不能理解南宫照怎会如此顺利地进京。
他左思右想仍不能明白。
“吴御辰是你的人?!”他忽然想到。
只有这个解释,他把禁军都交给吴御辰统管,吴御辰并非寻常之辈,南宫照不可能如此轻易就走到这里。
那么就是吴御辰让南宫照进来的,至少是未用全力。
“他不是我的人。”南宫照随口答道。
南宫照脸上溅了不知道谁的血,手中银剑亦然。
他一直是有些反差在身上的。不打仗的时候,他爱穿浅色衣服,光风霁月,谈吐得宜,你以为他是个好教养的贵公子。到了战场时,他又会流露出平常贵公子们绝不会有的果决锐意,你也不会怀疑他能十步杀一人。
他肤色白,脸上沾了血就显得更白一些,银盔之下眼神锐利,他又像个神仙又像个修罗。他提起了手中的剑。
朱康临死前看到的就是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