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2 / 2)

说到此,轻笑了一声:“好在有小师妹,小师妹是不知道,前几年,我跟永丰拼命的练习厨艺,就为了跟韩子章比试,师傅却总摇头说我跟永丰的悟性差,我们再练也不是韩子章的对手,当时,我跟永丰还颇不服气,咱们厨子不就是手艺,跟悟性有啥干系,可小师妹来了之后,我跟永丰才算真正服气了。”

安然颇有些愧疚:“大师兄,对不起。”

高德明愣了愣,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师兄跟你说这些,可不是让你说对不起的,师兄是想让你这丫头知道,你不仅是师傅的骄傲,也是我跟你二师兄的骄傲,这辈子,有你这么个争气的小师妹,我跟你二师兄睡觉都能笑醒了,你是不知道,这几天我们跟高炳义出去,可风光了,一说是安大厨的师兄,不管哪儿的厨子,都是远接高迎的,小师妹,这兖州府可是北菜的发源地,说白了北派厨子的根儿就在这儿呢,听那些同行说,你来之前,南派厨子都没出路了,远走的远走,改行的改行,可小师妹一来,就给他们劈开了一条生路,如今,这齐州城南北厨子一片和睦,都是小师妹的功劳,便我跟永丰都与有荣焉。”

安然毕竟脸皮薄,虽说大师兄一向脾气好,可这么直接的夸她,也从来没有过,一时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安然哪有大师兄说的这么厉害,不过,凑巧管了档子闲事儿罢了。”

高德明见她一副小儿女的样儿,跟在安府刚见的时候没什么两样儿,不禁莞尔,在师傅跟他们跟前,小师妹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丫头,也之所以,他跟永丰常常忘记她厉害的厨艺。

甚至,齐州城那两场比试传到冀州的时候,他跟永丰都无法把那个操着神奇厨艺,大杀四方,威风无比的顶级大厨,跟他们乖巧可爱的小师妹联系在一起。

若不是这丫头要嫁人,他们来了齐州,切身感受了一回齐州厨子的崇拜跟热情,心里仍有些不信呢,。

却忽然想到什么,脸上染上忧虑之色:“不过,有件事师兄也得提醒你,若你还窝在冀州,或者你出来了却默默无闻,都无所谓,却,富春居的两场比试过后,你已经不再是一文不名的小丫头,如今你是厨行里远近闻名的大厨,师兄知道,在你和师傅眼里,并无南北派别之分,但你既然是师傅的徒弟,又继承了师傅的衣钵,自然就会有人把你归为南派,便齐州城的北派厨子不会如此,韩子章那些人,也会把你当成敌人,韩子章此人阴险狡诈,气量狭小,你赢了崔庆,就等于一巴掌实实在在的扇在了韩子章的脸上,他岂会善罢甘休,师兄这几天是越来越担心,怕你跟师傅一样,你这丫头心太善了……”

安然:“安然心里明白,韩子章那些人挑起厨行南北之争,就是想从中谋取私利,是咱们厨行的败类,只有他们在一天,厨行便永无宁日,就算不是为了师傅,为了天下厨行,这样的人也不能留,师兄放心,安然心善也是对值得心善的人,对于韩子章那些人,若有一朝对上,绝不会手软。”

安然话音刚落就听拍手的声音,安然侧头,是岳锦堂,不禁皱了皱眉。

岳锦堂笑道:“安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有姑娘这样精湛的厨艺,且不汲汲于名利,着实是厨行的造化,如今,正有一事要跟姑娘商议。”接着便把王品荣给松月楼下挑战书的事说给了安然。

也不能怪岳锦堂偷摸着来找安然,跟梅大说了也白说,那天两人打了一架之后也白搭,那家伙如今把媳妇儿看的心尖子一样儿,恨不能天天含嘴里,尤其,这件事还涉及崔诚之,那家伙的心眼儿可是比针鼻儿都小,哪会轻易答应。

眼瞅着这日子一天天近了,还没音没信的,自己若不想招儿,麻烦可就大了。

松月楼本来就是江南的老字号,只不过经营不善,崔诚之的爹当时正是松月楼的厨子,阴错阳差的盘了下来,十几年经营,倒成了江南首屈一指的馆子。说起来,崔家从贫到富,也不过是这十几年间的事儿罢了。

皇上登基之后,宁王始终隐居在江南,京里的宁王府早已成了空架子,若说没有别的心思,这几年明是隐居,暗里的小动作却始终没断过,皇上念及兄弟之情,一忍再忍,可有些事儿是绝不会忍的,说穿了,皇上可不是什么好性儿的人。

皇上上个月刚亲口点了崔诚之的探花郎,后脚儿宁王就对松月楼下手,这不是打皇上的脸吗,若此事让他办成了,满朝的大臣会怎么想,皇上的威信怕会大大受损。

若宁王明着来,自是容易的多,他却把这事儿归在了厨行内斗,如此一来,便明知他要对付崔诚之,皇上也不好插手,所以,才让自己出头。

这件事儿涉及南北厨行跟崔诚之,哪有比安然更合适的人呢。

安然听了,不禁看了岳锦堂一眼:“郡王殿下倒真是耳目聪明,这人在京城,江南的事儿都一清二楚的。”

岳锦堂心说,这才几天啊,这丫头就让安嘉慕那家伙带歪了,这口气俨然跟安嘉慕一模一样,咳嗽了一声:“本王可是听说安姑娘跟苏夫人颇有些私交,这崔家算是苏夫人的娘家,便姑娘不卖本王的面子,难道能置苏夫人的请求于不顾,据本王所知,金陵守备府的快船,已一路北上,估摸这一两日间,便到齐州了,苏夫人为何而来,不用本王说想必姑娘也知道。

还有句话,本王不吐不快,姑娘拜郑老爷子为师的那一刻起,就是韩子章的敌人了,韩子章可不是郑老爷子,姑娘若真想厨行安稳,避是避不开的,也不妨跟姑娘直说,这次挑战松月楼的厨子王品荣就是韩子章的师弟。”

安然一愣,师弟?闹半天还是韩子章挑的事儿,可这次是为什么会对松月楼下手?

一抬头看见梅大匆匆而来,到了跟前,在她手上写:“咱们回去吧。”冷冷扫了岳锦堂一眼,跟高德明告辞,拉着安然走了。

岳锦堂摸了摸鼻子,心说,你要是痛快点儿,何必本王巴巴的跑过来讨嫌呢,却听高德明道:“我记得那王品荣是江南总督府的私厨,貌似王爷跟总督府沾亲,这个王品荣有如此依仗,怕不是小师妹能对付的。”

岳锦堂看了他一眼:“王品荣来头是不小,可有本王在后头坐镇,还怕你师妹吃亏不成。”心说,就算自己没用,还有安嘉慕呢,这家伙眼巴巴守着,谁敢动这丫头试试,那绝对是找死。

开口道:“既然高大厨知道王品荣这人,想必知道他的本事,以高大厨看,若令师妹与他比试,有多大胜算?”

也莫怪岳锦堂如此谨慎,着实事关重大,谁知高德明来了一句:“这还用说。”

岳锦堂一愣:“你是说,胜算不大?”

高德明瞥了他一眼,略仰了仰头:“没人能比的上小师妹,在下告退。”撂下话转身走了。

岳锦堂愕然半晌儿,不禁摇摇头,这师兄当得还真称职,没人比得上,但愿如此,岳锦堂如今比谁都希望,安然的厨艺天下无敌。

不说岳锦堂这儿想什么,却说安然,两口子从梅园回来,进了屋,安然看了他一眼:“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梅大目光闪了闪,把她揽在怀里,在她手上写:“梅家在江南有几个铺子。”

安然愣了楞,忽然道:“你倒是藏得挺深的,之前我还当你是个穷汉子呢,不想竟是个有钱人。”

梅大身子一僵,抓着她的手:“你想说什么?”

安然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己眼拙,明明嫁了个富人,还总以为要过穷日子。”

梅大亲了她一下:“贫富你都是我唯一的妻。”

这句话安然最喜欢,笑了一声,靠在他怀里,想了会儿方才开口:“松月楼的少东家曾帮过我,更何况,若松月楼落到韩子章那些人手里,这多年的老字号只怕也就毁了。”

梅大抓着她的手:“你可想过,韩子章此时发难,或许就是想让你出头,王品荣此人并不简单,厨艺也不是崔庆之流能比的。”

安然仰头看着他:“你是怕我输吗?”

梅大没说话,虽说对这丫头的厨艺有信心,可王品荣着实不好对付。

安然见他不吭声,不乐意了,从他怀里出来一叉腰:“合着,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济事啊。”

“若只是厨行里比试,我自然不担心,此事却不简单,牵扯甚广,再有,你说的那个松月楼的少东家,如今已是皇上钦点的探花郎了。”

安然一愣:“他还真高中了啊,我还以为他得回去当他松月楼的少东家呢。”

这话听在梅大耳朵里意思可不对了,伸手把她拉进自己怀里,捏着她的下巴抬起小脸来,盯着她的眼睛:“我还没问你,跟松月楼的少东家怎么认识的 ?听你的话颇不寻常。”

安然看了他一会儿,忽的笑了起来:“你不是吃味了吧?”

梅大倒也痛快:“就是吃味儿了,快说,跟他怎么认识的?他帮过你什么?你是不是瞧上他了?”

安然实在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一笑,梅大更觉有鬼,醋坛子打翻,按着她就亲了下来,小两口亲着亲着就亲到炕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