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2)

有现成发好的面团,就省事多了,安然取了些,再掺上一半新面,糖霜用水化开,加进去和面,面团揉的纯滑之后,用布盖住醒上一刻钟,用擀面杖压薄,扫上菜油,葱花,少许盐,包起来,,压实后切成长条,再搓成麻花,每两条麻花卷成一个小花卷,放在蒸笼内,静置片刻,用猛火约八分钟,葱花卷便做成了,松软的小花卷,漂亮精致,散发着葱油的清香,看了就让人想咬一口。

青瓜剕了外头的老皮,挖去里头的瓜心,切细丝,也不用放别的,只点几滴麻油跟盐花儿一拌即可。

至于小米粥,也早已熬好,以前安然熬粥的时候,喜欢放些大豆,百合,红枣,莲子等乱七八糟的辅料,觉得这么熬的小米粥才好,昨儿吃了焦大娘的炖鱼之后,豁然开朗,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是粥还是菜,并不是越复杂越好,有时候越简单越能吃出食材的本来味道,大凡若简返璞归真,这才是做菜的真谛。

做好了,见有些单一,瞧见旁边碗里昨儿剩下的两朵香菇,便想起一道菜,香菇蒸蛋,简单营养,跟葱花卷搭在一起,非常合适,做法极简单。

香菇切碎放入碗中,鸡蛋打散加水搅匀,点些盐花儿,用细筛网滤到碗里,筷子搅动几下,入蒸锅隔水蒸约十分钟,拿出来点两滴麻油,撒上些碎碎的葱花,就做成了。

刚放到食盒里,莲儿就来催了,柳大娘忙叫亲自提着送了出去,回来高兴的拉着安然道:“你这丫头的手艺,我可是真服了,你说卷子咱谁不会蒸啊,可蒸的你这么好看这么香却难了。”

旁边的焦大娘也道:“安然丫头,回头得空也教教我们几个老婆子成不,跟你学上一两招儿,赶明儿出去摆个食摊子,想也能养家糊口。”

安然点点头:“这没什么,只要大娘们想学,安然绝不会藏私。”不过,心里却也一动,或者等自己赎身出去,可以考虑先摆个小摊儿,不拘卖汤面还是糕饼都成,就像当年乱世中的安家人一样,默默地把安家菜传承下去。

☆、第 9 章 核桃仁茶

“你这丫头想什么呢,眼睛都直了。”柳大娘拍了她一下。

安然回神:“没什么,就是有些困。”

柳大娘见她眼底仍有淡淡的黑青,不免有些愧疚:“本说今儿让你好好睡一觉,不想莲儿一早就来了,却又累了你大半天。”说着帮她把围裙摘下来:“快坐下吃点儿东西,也好回去歇着。”

安然有些犹豫:“就要备晌午饭了……”

焦大娘一边收拾大锅上的笼屉,一边儿道:“不是有我们吗,也没多少活儿,你在这儿也巴巴闲着,还不如回去歇着,再说,你这双手合该着干精细活儿,宝贝着呢,这些粗活留给我们就成了,你也别觉得过意不去,说句不要老脸的话,我们几个还指望着你的手艺吃酒呢。”

柳大娘笑骂:“你这老货越发成酒鬼了,昨儿喝多了,打了半宿呼噜,能把人吵死,这就是我罢了,要是你家男人,不定一脚踹你个半死,安然丫头,你别听这老货瞎叨叨,信着听没个完呢,先吃饭要紧。”把安然推着坐下,从笼屉里拿出两个包子,又把刚小灶剩下的小米粥儿装了一碗,放到安然跟前,催着安然:“趁着热快吃,凉了就不是滋味儿了。”

焦大娘不知从大笼屉里扣出两个鸡蛋来塞给她,小声道:“吃吧,一直给你温着呢,你年纪小,还正长身子呢,多吃鸡蛋才好。”

安然心里一热,这些人实在,一旦对她好,就是真心实意的从心眼里好,叫人莫名感动,安然咬了口包子,包子是白菜的,没加别的东西,本来没什么滋味,但吃到安然嘴里,却比世间最顶级的美味还好吃。

安然正吃着,马大脚回来了, 安然知道她是去前院送饭了,大管家跟那些有体面的管事们,自然不会吃外厨房的大锅饭,可还有别人呢。

安府有多少下人,安然猜着,怎么也有上百了,上山下下里里外外,哪哪儿都是人,各司其职,才能把偌大一个深宅大院维持下来。

有下人自然就有管事,那些有体面的不说,下面的小管事小头目,外厨房却得支应着,尤其外院,外厨房的这两个小灶就是给这些人预备的。

这些小管事权力不大,却也万万不能得罪,所以,每天都得做好了特意叫人送去,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跟伺候祖宗似的,顺便也能扫听些府里的事儿。外院来来去去的人多,有什么消息也最快。

正想着,果就听柳大娘问:“你去了这么半天,莫不是今儿府里有了新鲜事?”

马大脚去水缸里舀了半瓢水灌下去,听见这话儿,来了精神儿:“还真听见一档子稀奇事儿,昨儿咱们三老爷家来了。”

柳大娘瞪了她一眼:“三老爷虽说喜欢在外头,可隔些时候也会回来住几日,这叫什么新鲜事儿”

马大脚却摆了摆手,神秘秘的道:“这回可不一样,听说咱们三老爷是昨儿半夜回来的,本要抄个近路回自己屋睡觉,不想却在西边的夹过道里撞上个丫头,那丫头见了三老爷直接就扑了上来,一上来就急可可撕衣裳,恨不能立时就把事儿办了。”

“咳咳咳咳……”安然一口鸡蛋正卡在嗓子眼,咳了起来,马大脚忙过来拍了拍她的背:“怎么吃个鸡蛋还能卡了,快喝口粥顺顺。”

安然灌了两口粥才算好了,脑子里却转悠着,西边过道?半夜三更?飞扑男人?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安然扶着额头真想立时死了算了,也省的丢人现眼。

虽然自己一点儿都不记得了,可参照现代时惨痛的先例,昨儿那个飞扑三老爷,着急撕衣裳办事的丫头,十有八九就是喝醉的自己,这是什么命啊,好容易处境刚好些,就出了这么档子事儿,看来以后自己坚决不能碰酒,太可怕了。

而更可怕的是,安然一点儿都想不起来自己昨儿干了什么,飞扑撕衣裳之后,是不是还有后续?自己怎么会在哪儿醒过来,自己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想到此,忙支起耳朵,战战兢兢的听着后续。

焦大娘:“这可是新鲜事儿,满府里谁不知道咱们三老爷的性子,最厌烦女人近身,又那么一身的好功夫,谁想不开撞这个南墙去,即便想出头想疯了,也没说惦记上三老爷的,不是上赶着找不自在吗,再说,大半夜的,西边夹过道儿那么背静的地儿,谁跑哪儿去啊?”说着,小声道:“莫不是撞上鬼了吧,三老爷虽不近女色,可生了那么个好模样儿,不定哪儿来个女鬼瞅见动了心,着急忙活的想行一回风流事。”

安然暗暗擦了擦汗,焦大娘这是戏文看多了啊,还蹦出风流女鬼来了。

柳大娘脸色一变:“这话可别瞎说,哪来的女鬼,让大管家知道,看不把你撵出去。”

焦大娘自悔失言,忙闭了嘴,却仍忍不住问:“那你说后来怎么着了,三老爷把那丫头一拳打死了,还是成事儿了?”

柳大娘白了她一眼:“这话说得,三老爷那个性子,能成什么事儿,一拳打死也不至于,只不过,做出这种事儿,估计那丫头的小命保不住了,我倒是想不出,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马大脚摇摇头:“稀奇就稀奇在这儿,这事儿昨儿半夜里出的,三老爷当时没提,谁能知道,却刚跑大老爷的书房去,发了一通脾气,没头没脑的说让大老爷把府里的丫头都换成小厮,不然往后便不家来了。”

咱们大老爷可是最疼这个老兄弟,忙问原因,问清楚了,大老爷的脾性那儿容得这样的事儿,把大管家叫了去好一顿数落,责令大管家把人找出来直接打死。

安然脸色一变,心里真怕了,这大老爷一听就不是个善茬儿,找出来直接打死,这简直就是草菅人命,即便为了他兄弟,也不应该这么狠吧,丫头难道不是人吗,自己该怎么办?难道就等着被找出来打死。

安然真是万分后悔昨天喝酒,可后悔这会儿也没用了,还是得想想怎么办,这么死太不值了,她的活着,她得出去认识这个世界,她要把安记食单补充完全,她要把安家菜完成的传承下去,她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绝不能死在这儿。更何况,还是这么一个荒唐了原因,要是让林杏那女人知道,不得笑死。

忽然想到,今儿早上自己醒过来的时候天才亮,已经不见了那什么三老爷,可见他早走了,那夹过道儿本来就黑,又是晚上,便能瞧见也不可能瞧太清楚,而且,自己属于有前科的,之前爬过大老爷的床,只要稍微有点儿脑子的女人,就不会再爬了大老爷的床之后,还会去惦记三老爷,说不定自己就能混过去。

想到此,心倒是安定了些,暗里打量柳大娘几个,说的热闹,却没一个往自己这边儿看的,可见跟自己想的差不多。

安然不禁苦笑,看来这有前科也不是全无好处,至少遇上这种事儿比较容易撇清,正想着,就见刘喜儿蹬蹬的跑了进来:“大娘,我刚瞧见远远的像是兴儿过来了。”

兴儿?柳大娘一惊,他怎么来了?忙在围裙上抹了抹手,就迎了出去。

安然扯了刘喜儿悄声问:“兴儿是谁?”

刘喜小声道:“姐姐还真是都忘了,兴儿本是看门老包家的三小子,后来不知怎么认了大管家当干爹,得了提拔,在大管家跟前支应着,才比我大两岁,就管老大的事儿了,年前更是提了管事,谁见了不得赶着上好啊。”语气里颇羡慕向往。

安然刚要问他来外厨房干什么,就听柳大娘在外头招呼了一声:“安然丫头,倒碗茶来给兴管事解解渴。”

安然一愣,焦大娘倒格外利落,从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一个罐子来:“这是大娘存了几年的好茶,就单为了应酬这些事的。”拿碗捏了一簇茶叶,舀锅里的水就要泡茶。

安然忙拦住,瞧了瞧碗里的茶,颜色有些发暗,一看就是陈茶,更瞧不见一颗嫩芽,都是老梗子,这都算好茶,可见外厨房的油水当真少的可怜,略想了想,偏头问焦大娘:“可有核桃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