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十分的自然,看起来并不像因为发现了身后的攻击而闪躲的,倒像只是刚巧的动作一般。走在第一个的那人不悦地瞪了一眼沐白的背影,抬眼看到秦子墨正注意着他,便没有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一偏头,快步走向了门口。
沐白低垂着头,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那么明显的偷袭,真当他没有觉察么,他心中十分不屑,脸上的冷笑却很快收了回去,然后坐直身体,拿过了旁边的另一只布鞋穿了起来。走在后面的跆拳道社另两人偷偷交换了一个眼色,他们只当沐白是侥幸,所以存心想要让他吃点苦头。
秦子墨此时倒留了意,他看着其余的两人走过沐白身边,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动作,他微微放下心来,正要穿上鞋子,却见走在最后的那人经过沐白身边时,脚下一滑,健壮的身子就直直地朝着沐白的方向倒了过去。
以他的身形,若当真压到了沐白,想必后者不受伤也要疼好久的,再加上沐白本就受了伤打了石膏的右手,若是真被压到,必然会痛一阵的。秦子墨心下微急,正待出声提醒,脑海里突然闪过的念头却让他顿了半秒,这一顿,就慢了很多,他说着小心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沐白也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微微上前了一步,甚至还颇为闲适地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
他向前的那一步才迈出,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重响,但他却直到拍完了衣服才转过头,似乎这才发现了身后倒下的人,那人直接摔在了硬邦邦的长椅上,疼得呲牙咧嘴地倒在地上,半晌也没有爬起来。
沐白看了他好几眼,却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什么,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地上的人,似乎是很好奇他怎么跑到地上去的。走在前面的那人见沐白猛地起身,不禁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了同伴的呻吟声,这才回过神来。
他故作调笑地看了地上的人一眼,然后一边去扶他一边开口道,“你这人,走路都不看路的,这也能摔倒。”他骂骂咧咧地说着,眼角却小心地瞟了眼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的沐白,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这人两次都躲过了他们隐晦恶意的攻击,如果不是他运气特别的好,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眼前这个弱不禁风的少年,难道竟是一个高手?可是就算是高手,也不可能躲过这样的突袭吧?他怀疑地看了沐白几眼,终只是扶着同伴离开了换衣间。
沐白的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和蔑视,但转过身时,却已经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他看了一眼怔在那里的秦子墨,低声开口打断了他的思绪,“我先出去了。”
他的语调没有一丝的起伏,看起来像刚刚的一切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他走到门口,却突然回过头来,嘴角微微带起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朝着已经回过神来的秦子墨笑道,“刚才,谢谢你。”
尽管有没有他的提醒都一样,但是,对于别人的好意,他还是很感激的,再加上他并没有感觉到这好意背后有什么其他的恶意,所以他毫不吝啬去表达自己的谢意。秦子墨显然呆了一下,然后才回过神来。
他浮起一抹温柔的笑意,眸光温和地低声道,“不必客气,我想每个人都会出声提醒的,不过,看起来你似乎并不需要我的提醒。”他说的随意,视线却一直注意着沐白的表情,后者似乎想了想,面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看起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打开门进来的其他人打断了,沐白看了眼进来的是不认识的人,便只是朝秦子墨微微颔首示意,然后转身出了门,并没有再说什么。秦子墨看了眼换衣间内进来的人,不禁轻轻皱了皱眉,动作迅速地穿好了鞋子,快步地走了出去。
武术社的社团活动相当基础,马程宇在前面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解释了一下由于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指导老师,所以暂时由他来带领大家学习。然后便让老社员指导了一下新社员的马步要领,接着便领着大家蹲起马步来,沐白由于右手受伤,所以马程宇没有要求他参加训练,只让他在一边观摩。
沐白却并不满足于观摩,他拖着打了石膏的右手,动作标准地蹲起了马步,甚至在其他人叫苦连天地偷偷偷懒的时候,他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秦子墨站在沐白的身后,目光深邃地看着身前的沐白。
他的马步十分标准,甚至比起动作示范的马程宇来说,还要标准些,他受伤的右手似乎对他的行动没有造成丝毫的不便,而且比起其他人几分钟就挺不住了来说,沐白一动不动了很长的时间。
秦子墨若有所思地低垂下眼眸,然后在马程宇下令的休息声中站直了身体。沐白放松了自己的动作,慢慢挺直了身子,马程宇狠狠地表扬了一下沐白不畏艰难也要努力学习的精神,说完这些,他便开始教导起一些基本的动作,并讲解起了那些动作的要领。
沐白只听了两句,思绪便不在马程宇的话题上了,显然比起他的实战技术来说,马程宇所讲的那些过于小儿科了,也过于书本化了。他心里念叨着马程宇说过的小点心,眼睛便在练习室里穿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