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干脆不挣扎了,想亲耳听听他要说什么,亲眼见见他到底要干什么。王楷的手滑到他背上胸前不停抚摸,口中还不停念道:“这几天我朝思暮想,就盼着这一刻,能抱着你。别乱动,让我好好抱抱!”
江洲气得要七窍流血,一脚掀开他。喝道:“滚!”
王楷哎呦了一声,身体飞向桌子,磕破了脑袋,晕了过去。
风流债
江洲走去王楷身边,拿脚踢了踢他,见他真的晕了,摆首示意阿六,阿六连忙对着林木招手,不一会儿,来了更多的人把王楷抬走了。
见状,颜倾赶忙垂下了头,考虑了很久,决定还是不要露面跟江洲打个招呼了,免得他一直追问。颜倾扯了扯琥珀的衣袖,伸手指了指。琥珀即刻明白她是在指示遁走。琥珀点点头,弓着腰蹑手蹑脚地往前走,颜倾也放轻了步履,猫着腰跟在她身后。
还没走两步,听见一声大喝:“给我出来!”
颜倾乖乖直起身子,转身走出去,对着江洲呵呵微笑:“好巧哇。”
江洲盯着她看了半晌,对她招了招手,口气不容反驳:“过来!”
迟疑了一下,颜倾的身子忽然被琥珀往前一推,回头瞪了琥珀一眼,琥珀嘻嘻笑道:“姑娘保重。”说完就跑了。见琥珀跑了,站在江洲身后的阿六也赶快追随着她的背影溜了。
颜倾抿了抿唇,一边走一边对他没皮没脸地笑笑,慢慢踱去了他身边。
从头到脚把她打量了几遍,江洲淡淡开口:“平时也不见打扮地这么美,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打扮得这么美给谁看?”不给她插话的机会,又瞥了眼她怀中的琵琶,笑道:“还会弹琵琶,怎么从来不弹给我听听?”
她把琵琶摔在他怀里:“你又没让我弹!”
还有理了!“那王楷主动让你弹了”她说不出话。
江洲心中的酸味泛滥,放下琵琶,扑上去搂住她,模仿着王楷刚才抱着阿六和他的举动,将一只手滑到她背上,一只手贴到她胸前乱摸,还要低头去吻她:“颜二姑娘,你真美……这几天我朝思暮想,就盼着这一刻,能抱着你。别乱动,让我好好抱抱!”
她推开他,噗嗤笑出声来,想到刚才他被王楷抱着的那一幕,笑弯了腰,蹲下身去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还笑!”江洲黑下脸来,一把将她拉起来:“都是你惹的风流债!”
她辩解道:“我就是想整整那个道貌岸然的王楷。”又去拉他的手臂,“你别生气。”
江洲斥道:“知道他道貌岸然还敢以身试险?”他轻轻揪住她的脸惩罚她道:“别拿这张脸去挑逗其他男人,你只能以色事我,这么美的装扮只能给我看,琵琶也只能弹给我一个人听。”
怕她有什么想法,他忙抱住她贴着她的脸道:“不是怕你转变了心意,是怕他们觊觎你的美色千方百计地想得到你,也怕他们得不到你就对你不利,以后再遇见王楷这种人就交给我去办。”
她点头轻笑,江洲环顾了下四周,说道:“这么美的景致就适合男女幽会。王楷的眼光真不赖,既看中了我的女人,又看中了我挑的地儿。”他伸长了脖子去亲她:“我早就想带你来这里了,一直在等这里的晚木兰盛开。你抬头往山涧看看。”
听了他的吩咐,她抬起头来,从林叶间隙望见崖壁上有水流喷涌,汇成瀑布飞流直下。
水面忽然浮出大片大片的木兰花瓣,好像是从更远的山涧深处漂来,尤似铺于水上的一匹长长素纨。
“喜欢吗?”他温暖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回头看着他:“干嘛把花朵都摘了?漂下去还让不让下游的人家浣衣了?”
他笑笑:“没有摘,每年晚木兰盛开的时节,黄昏时这里都会起风,从山涧深处慢慢吹过来,逐落花瓣,从不失约。”
“每年?你如何知道?”
他笑笑:“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他从身后圈紧她道:“风来了。”话音刚落,螓首蓬飞,额前有春风过尽的寒意和清爽。夹岸的万木齐齐摇动,大朵大朵的木兰从枝头凋落,香馥袭人,像一群白色的阔翼蝴蝶,比寒冬腊月里的鹅毛大雪更壮观。敷在水面,打着旋儿,向他们漂来……
……
王楷被送了回去,苏醒时,药力已经消退,王楷却对之前发生的事记不太清了,只记得自己和那颜家二姑娘坐在亭上,她在为自己弹着琵琶,后面的记不清了,连自己怎么回来的都记不清。醒来时已然身在家中,还看见了江洲。王楷欣喜,连忙起身逢迎道:“公子洲大驾光临,令寒舍蓬荜生辉。”
江洲盯着他打量了一眼,问道:“还记不记得昏迷之前你身在哪里?做了什么事?”
王楷垂眸,快速转动眼珠子,仔细思量,决定坦白,诚恳告诉江洲:“实不相瞒,在下与那颜家二姑娘两情相悦,情难自禁,就和她约定去了郊外一亭中见面,后来在下应该是喝多了,被颜二姑娘送回来了,公子洲问起这些,是不是在那时找在下有要事相商?”
“两情相悦?呵呵,好一个情难自禁。”江洲皮笑肉不笑,不动声色道:“不错,是郡王要找你,你先好好休息养足精神,一会儿会有人来通知你,你跟他去就是了。”
王楷喜道:“谢公子洲。”
江洲笑笑,快速离去。径直找到刘恪,问他:“府中幕僚都是可以随意出入王府的吗?”
刘恪见他行色匆匆,疑惑地看着他,答:“当然不是,有些人没有令牌就不能随意出入。”
“那就是仍有一些人,这些人得了令,可以随意出入?”
刘恪点头:“你想说什么?”
“你就不怕那些幕僚跟王府内眷混在一起,你侍妾那么多,说不定有天哪个就跟幕僚好上了,给你戴绿帽子。”
刘恪威严道:“谁有这个胆子?”
江洲道:“眼下有人就有。”
“谁?”
江洲不急着回答,说道:“对于某些色胆包天的幕僚,如果实在爱惜他的才华不忍杀掉,又想让他随意出入王府,不如,先阉了他。”
“阉了?”刘恪惑道,“这恐怕不太好,断了子孙根可是男儿的奇耻大辱。”
江洲鼻子里哼了哼:“那个叫王楷的,现在在觊觎她。如果你不忍下令,那我就来假传旨意了,我不是来提议的,只是来跟你说一声。”
“她?”刘恪立刻明白了,“来人。”
听江洲说一会儿郡王会派人来传召他,王楷激动不已,早就理好了衣冠坐在家中待刘恪传召。等了好久,终于等来了刘恪的近侍。
年迈的近侍躬身近前道:“郡王有令,宣王幕僚即刻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