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家的,你刚才也说你都半截子入土的人了,你咋还能干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就算是不为林娇杏,你也该为庆林和庆海想想吧,他俩可是你的嫡重孙子,你这么做,你对得起地下的有亮两口子吗?”
既然方宗保已经知道林娇杏家的玉米棒子是她偷的,刘氏索性认了帐,却是强词夺理道,“林娇杏已经自立了门户,她早就不能算是方家的人了,那块地,也早就不是她的了,我收自已家的玉米,有啥错?!”
药铺子来来往往的人可不少,刘氏这么一嚷嚷,立马就吸引了不少过来围着看热闹,方宗保嫌丢人,不想在这儿跟刘氏论是非,便皱着眉头道,“先回村再说。”
“回就回,不管到哪儿,我也不输理!”
刘氏说完,便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率先走了。
“娇杏,这儿来来往往的人多,不是说事的地方,有啥事,咱回去再说,你放心,你丢了多少玉米棒子,我让她还你多少。”
“有劳五爷了。”
三人回了方家屯后,刘氏还在那儿强词压理,说林娇杏的那块地,就是她家的,她掰自己家的玉米棒子,是应该的。
方宗保有些恼火,可他又不方便跟一个老太婆理论,便把方大年叫到祠堂里,当着方家列祖列宗的面,把方大年好一顿训斥。
末了,方宗保给了方大年两条路,一条是让方大年赶紧把玉米棒子还给林娇杏,另一条是跟刘氏两人搬出方家屯,省得他俩在这儿丢方家人的脸。
“方大年,你瞅瞅你这一门子做的都是啥事,先是方富娶黄花闺女给自己冲喜,后头方有田又把媳妇给卖了,这会儿你们又去偷东西!
你家那个老婆子瞎胡闹也就罢了,你竟然啥事都听她的,男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你窝囊不窝囊?
老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我看你这一门子的人之所以都不走正道,责任都在你,是你一开始就把路带偏了,我要是你,就应该拿出一家之长的威风来,好好整肃一下你那一门子的家风,要不然到了地底下,我看你有啥脸见方家的列祖列宗。”
方宗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数落,数落得方大年脸儿都没地儿搁。
方大年回去后,把方宗保的话原样学给刘氏听,刘氏听了,也有些害怕,怕方宗保真把他们老两口赶出方家屯,灰溜溜的把玉米棒子还给了林娇杏。
不过林娇杏的那块地,她一共偷走两麻袋的玉米棒子,可是她只还给林娇杏一麻袋,而且她还一口咬定,只有一麻袋。
其实两麻袋也好,一麻袋也罢,林娇杏压根儿就没放在心上。
反正她也不靠这点玉米棒子过日子。
她之所以追着刘氏不放,就是想把刘氏揪出来,让刘氏在村民们跟前出出丑,她也好出出心里的那口恶气,所以就算是刘氏不还她玉米棒子,她也毫不在意。
刘氏的这件事,在这十里八村的,成了一个大笑话,不过她本人可并没有觉着有多丢人,还大言不惭的跟人说道,“那块地本来就是我家的,我掰的是自已家的玉米棒子,我有啥错?要不是看她可怜,我才不还她呢。
唉,这不都是看在我那两个重孙子的面子上嘛,我就吃一回亏,谁叫我是个长辈呢,咋着也得为自己的孙男嫡女着想是吧?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儿孙活的嘛!”
大伙儿心里都知道是咋回事,所以对刘氏的话,听的人都是嘲讽地一笑置之,只有少数几个原本就跟林娇杏有过节的,才会顺着刘氏的话,编排上一通林娇杏的不是。
林娇杏名下的那块地,种的玉米棒子都被刘氏偷了,现在只剩下庆林和庆海名下的两块地的庄稼了。
那两块地种的都是大豆,长的稀稀拉拉的,林娇杏实在是没心情去料理这两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