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算是知道什么叫厚颜无耻了:方有翠以前多烦她啊,从来都没喊过她一声娘,而且为了一个刘承业,还差点没跟她打起来。
可现在为了能叫大妮替换下方庆梅去饭馆里干活,方有翠甚至主动喊她为娘,还喊得挺顺溜,而且说话还说的这么肉麻。
方有翠能受得了,她还受不了呢。
林娇杏怕方有翠再在这儿说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话,她站起来,回屋了。
林娇杏一进屋,方有翠就恢复了原先那种刻薄样,也不跟四英嫂打声招呼,拽上大妮,气哼哼地走了。
“你看看她这幅样子,拉着个脸给谁看呢这是,就跟谁欠她一吊钱似的,方家以前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大户人家的规矩,她咋一点都没有学到,净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真是丢尽了祖宗先人的脸。”
四英嫂可不敢象林娇杏那样,一点情面都不给,说走就走,所以她耐着性子听何氏在那儿叨叨了半天。
她一个外人,也不好附和着说什么,只能脸上微微笑着,到最后,脸都笑僵了,何氏才住了嘴,朝着屋子里喊了一声,“娘,你歇着吧,我走了。”
何氏说完,便扭着大屁股走了。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还怕方有翠再杀个回马枪,在院门口又站了一会儿,确信方有翠是真的走了,这才回了家。
林娇杏从屋里探出头来,问四英嫂道,“俩人都走了?”
“都走了,出来吧。”
“哎哟我的亲娘啊,这幸亏只是一个去饭馆里洗涮的活,这要是进宫去当娘娘,还不得打出人命来啊。”
四英好气又好笑道,“你说你也是,她俩打的时候,你也不说劝一下,还不嫌事儿大的在那儿挑拔,有你这么当娘的吗?”
林娇杏一脸不在乎地说道,“她们心里头,压根儿也没拿我当娘,要不是惦记着莫少爷给的那一两工钱,你以为她们会登我的门吗?所以我呀,才不要管她们的闲事,打就打呗,打死一个少一个,反正俩人都不是啥好东西。”
四英嫂笑着点了点林娇杏的额头,“你呀,不管你有多不待见她俩,你也是她俩的娘,今儿是,明儿个也是,这一辈子都是。”
四英嫂说完,见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做晚饭了,便去了灶房准备做晚饭。
林娇杏跟了过去,“四英嫂,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可不想在方家过一辈子。”
想她林娇杏,两世为人,还从来都没有跟男人滚过床单呢,要是叫她给一个老头子守一辈子寡,那还不如拿刀杀了她。
更何况,那个老头子还不是个啥好人,明知道自己要死了,还祸害人家正值妙龄的小姑娘,所以别说给这种人守寡了,不把他从坟里挖出来踹上几脚,已经是够便宜她了。
想到这儿,林娇杏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这古代的女人,地位可是很低的,尤其是婚姻方面,基本上不能自己做主,象她这种情况,可能更糟糕,男人死了,就得给男人守寡,如果夫家不放人,那是不是就得守一辈子啊?
“四英嫂,问你一件事啊,象我这种情况,要是想离开方家的话,该咋办啊?”
四英嫂听了,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林娇杏一眼,似乎是惊异林娇杏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不过想想林娇杏也才十六岁,正是花一般的年纪,要是就这么守一辈子的寡,还真是可惜了她。要是真能离开方家,找个老实本份的人成个家,那是再好不过了。
可是就林娇杏这种情况,要是方家不主动放她走的话,林娇杏想要离开方家,难。
“咱们大楚,虽没律法不叫寡妇改嫁,可真的改嫁的寡妇,不多,必竟祖宗有训,好女不事二夫,那些改嫁的,哪个背后不被人戳脊梁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