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杏走过去,蹲下来,伸手探了探方有田的鼻息,呼吸挺均匀的,而且还有呼噜声传了出来,由小到大,然后就是震天响。
妈蛋,媳妇都要被他打死了,他倒好,竟然若无其事的睡着了,早知他这么经打,刚才就应该多砸他几下。
林娇杏站起来,朝着方有田的身子踢了几脚,“没事,死不了。”
林娇杏回到了床边,看到孙氏躺在那儿,大睁着眼,眼里却是一丝神采都没有,林娇杏又唤了她几声,她却还是没有一点回应,不由心里一阵揪心。
“别叫她了,叫她歇会儿吧。”
林娇杏心里的怒火噌噌的往外冒,忍不住又走过去踢了方有田两脚,“这个死东西,我看他非要把媳妇打死他才甘心。”
方有田醉的厉害,刚才那番折腾,又耗了不少力气,虽然被林娇杏砸了一下,可那点疼痛根本就没有影响到他睡觉,他这会儿睡的就跟个死猪似的,林娇杏连踢了两回都没有把他踢醒,只是哼哼了两声,表明他还不是个死人。
外面院子里又有了动静,似乎是有人来了,而且来的还不止一个人。
林娇杏听到了何氏的声音,似乎是在问方庆梅话。
方庆梅说话的声音轻,林娇杏也没有听清她说了些啥。
很快的,方庆梅来了东屋,何氏却是没有来。
林娇杏也没指望何氏能来看看孙氏。
要是以前,何氏可能还会过来看一眼,以便在槐花婶子这个外人面前表示一下她这个长嫂有多么知书达理。
可现在她早就已经跟林娇杏翻了脸,而林娇杏又跟槐花婶子比较要好,她的事,林娇杏肯定也都说给槐花婶子听了,所以她也不想在槐花婶子跟前装了,对孙氏挨打的事,索性装聋作哑起来。
对何氏的行为,方庆梅却是有些难为情,不过何氏是她娘,而且又是个强势的娘,所以何氏做的再过份,方庆梅也不好批评指责,只是脸有些红,显然是替何氏感到羞愧。
三人在东屋坐着,这种情形下,也不好扯闲篇,只能沉默地坐着,静等着黄大夫,林娇杏不时抬手把流到孙氏脸上的血擦去。
天黑的时候,黄大夫来了,身后跟着四英嫂。
方庆梅早把灯点上了,黄大夫走到床边,借着昏黄的灯光,把孙氏头上包的布块解了下来。
孙氏头上的血倒不怎么流了,只是头发上全是已经凝固了的血块,跟头发都粘到了一起。
黄大夫小心地扒开孙氏的头发,仔细找了找,终于找到了伤口。
这么一扒拉,扯到了伤口,又有血流了出来,黄大夫叫方庆梅端了些温水过来,给孙氏清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把他带来的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盒药膏,挑了些药膏出来抹到了孙氏的伤口处,然后又从药箱里拿了一块干净的白布出来,仔细的把伤口包了起来。
“伤口不算太大,好好养上些日子,就会好了,就是千万不能沾水,要不然,伤口可是会溃烂,我再开几幅去瘀血的药,每日三次,连服五日,过两天,我再过来看看。”
黄大夫说完,从药箱里取出笔墨,想找个地方趴着写药方,却发现屋子里竟然连个能趴的地方都没有。
方有田不务正业,隔三差五的去镇上扛点零活,挣的那点钱,不是被他吃喝怠尽,就是进了冯寡妇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