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节(1 / 2)

香妻如玉 兰泽 3963 字 1天前

她想要的,只不过是一家三口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即便梁泊昭是定北王,在她心底深处也还是隐隐的期盼着,盼着梁泊昭有一天可以解甲归田,将军权上交给朝廷,带着自己和孩子回到罗口村,做回一对寻常的庶民夫妻。

可他居然要谋反!她竟然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男人有如此的野心,纵使她书读的少,也知道谋反是要诛九族的,可一旦反成了,那只有一条路,就是当皇帝!

“相公,做一个定北王还不够吗?咱们有了九儿也不够吗?你为什么想要当那个皇帝?”

梁泊昭抬起眸子,看着凝香凄楚哀泣的脸蛋,他的心抽紧了,只握住了凝香的双肩,低沉而清晰的开口;“香儿,你知道吗,先帝是我杀的。”

凝香倏然睁大了眼睛。

梁泊昭接着说了下去;“当初下手,一是为了不再被他猜忌,先发制人,二是为了不让永宁嫁进王府,然而百密终有一疏,此事已经被太后知晓,我与太后之间是杀夫之仇,与皇上之间是杀父之仇,若等小皇帝长大,羽翼渐丰,他又岂会放过我们?”

凝香的身子颤的越发厉害,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却是从未有过的陌生,她茫然的看着他,看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却怎么也无法将他的话听进心里去。

“香儿,改朝换代,都是血流成河,我与朝廷,早已是你死我活,我不杀他们,他们便会来杀我,杀你,杀九儿,你懂吗?”

凝香抿着唇,泪水一颗颗的落下。她摇了摇头,她不懂,这些勾心斗角,你死我活的斗争,她从来不懂,也不想懂。

“我只懂一件事。”她的声音很轻。

“是什么?”

凝香看向梁泊昭的眼睛,她的唇角抽了抽,却扯出一抹比哭泣还要凄楚的笑意;“就是相公,再也不是我在罗口村的那个相公了,你是定北侯,也是定北王,往后,也许还会是皇上,可哪怕你变成天上的神仙,我也不稀罕的,我想要的,只有我原来的相公,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梁泊昭眉心渐渐紧蹙。

“你把他还给我,无论你做王爷,还是做皇上,都随你,你把我相公还我,你把他还我!”

凝香终于哭出了声,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喊得,她的性子向来柔弱,在梁泊昭面前更是柔顺似水,别说这般喊叫,哪怕说话声音大点,也是从没有过的,可她这一刻,却偏偏冲着梁泊昭喊了起来,她的眼泪那样多,甚至不在乎会将怀里的女儿吵醒。

“香儿!”梁泊昭想要抱她,凝香却是隔开了他的胳膊,她仍是哭喊着,犹如杜鹃泣血;“你去做你的皇帝,你把我男人还我,把我孩子的父亲还我!”

164章 可以留谦儿一命

梁泊昭没有出声,只一把将凝香与九儿抱在了怀里,走到这一步,实非他所愿,然而到了如今,他早已无法回头。经过这一番折腾,与刚才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呼喊,将凝香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她抱紧九儿,看着女儿颈上的血瘀,心里嘶嘶的疼,仍是没法从方才那一串惊恐中回过神来,就连手足也是冰凉的,唇瓣上再无丝毫血色。她的女儿,小小的九儿,还在襁褓中便要因她父亲而遭受这样的罪,凝香甚至不敢去想,若方才来的不是睿王,换成了别人,又岂会这样轻易就将孩子还了回来?又怎能手下留情,只在孩子颈上留下一道血瘀?她自己无论吃多少苦,遭多少罪,她都不怕,也不会怨,可孩子,她的九儿,她拿命换来的心头至宝,她没法看着孩子受一点伤,哪怕一点儿也不行。她不是没想过梁泊昭会谋反,在先帝离世时,她甚至隐隐的想过会不会是梁泊昭下的手,可那时候,她还没有九儿,还没有这个小东西,无论梁泊昭做什么,她只要跟着他,陪着他就够了,哪怕是死,她也甘愿。可如今,他又怎能谋反,让孩子置身险境,难道他就没想过,若是败了,九儿也要跟着父母共赴黄泉吗?

梁泊昭抱起她的身子,把她们母女安置在床上,将被子为她们掖好,他守了一会儿,见凝香的呼吸不在急促,一双剪水眼瞳只看着熟睡中的九儿,似乎一眨眼,孩子就会消失。梁泊昭攥紧了她的手,他的声音平稳而低沉,直让凝香听得清清楚楚;“香儿,不管你信不信,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凝香眼瞳浮起一丝水光,她轻轻的默念着,“为了我和孩子”说完,她微微的摇了摇头,脸庞上挂着明净的忧伤;“相公,睿王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哪句?”“白骨累累,满足的只是你一个人的野心。”

凝香声音很轻,梁泊昭却仍是听得清楚。男人的瞳孔剧缩,面色也是变了。“我从没想过,你会这样看我。”梁泊昭久久的看着妻子,终于淡淡开口,他的眼底深邃内敛,漆黑如墨,唯有眉宇间透出几分几不可见的萧索与苦涩。凝香收回眸子,只搂住了女儿,她全身都疼,尤其是下身的伤口,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早已重新裂开,即便躺在床上,也是疼的钻心,她却恍若未觉,只觉得心里是从未有过的倦意,让她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你好好歇息,晚间我再来看你。”不知过去多久,梁泊昭终于站起身子,看了妻女一眼,终是转身离开了王府。皇宫。凤仪宫中烛火通明,太后与皇上俱是被定北军软禁于此,右相已被当堂诛杀,太后至今还记得右相滚落的人头上,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

听到脚步声,太后微微抬头,就见一身素衫的永宁走了进来。“儿臣给母后请安。”永宁缓缓跪了下去。太后的手指抚过皇上沉睡的面容,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微微笑了,只笑的眼泪都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这一声母后,我哪里能当得起,大齐的列祖列宗都应该来看看,看看袁家出了个如此出息的女儿,为了个男人,不惜背弃自己的家族,谋害自己的手足!”太后声音凄厉,字字沁血。永宁一语不发,仍是垂着眼睫跪在那里。皇宫。凤仪宫中烛火通明,太后与皇上俱是被定北军软禁于此,右相已被当堂诛杀,太后至今还记得右相滚落的人头上,瞪着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听到脚步声,太后微微抬头,就见一身素衫的永宁走了进来。

“儿臣给母后请安。”永宁缓缓跪了下去。太后的手指抚过皇上沉睡的面容,望着眼前的女子,她微微笑了,只笑的眼泪都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大齐的列祖列宗都来看看,看看袁家出了个如此出息的女儿,为了个男人,不惜背弃自己的家族,谋害自己的手足!”太后声音凄厉,字字沁血。永宁一语不发,仍是垂着眼睫跪在那里。太后的身子颤抖着,看着眼前的女子,只恨的眼底血红,从牙齿中迸出了几个字;“为什么?”永宁这才抬起眼睛,向着太后看去。“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明明知道梁泊昭要谋反,你不来告诉母后也就罢了,又为何要在袁家的心口捅上一刀?谦儿是你弟弟,你怎能假传那一道懿旨,你怎么下得了手!”

永宁面色苍白,脸上并无表情,她一言不发的将太后的呵斥一字不漏的听了进去,直到最后,太后骂累了,永宁才轻轻开口,慢慢说了句;“在父皇眼中,永宁是个棋子,在母后眼中,永宁也是个棋子,在梁泊昭眼中,永宁仍是个棋子,既然都是棋子,我愿助他成就大业。”“恬不知耻!”太后的声音变得刻毒而冷酷;“你别忘了你对着先帝发过的誓,你若襄助梁泊昭夺得袁家的天下,你的母亲尸骨不宁,就连先帝也会化成厉鬼,让你一世不得安稳!”许是最后一声太过凄厉,袁子谦在睡梦中被母亲的声音吵醒,他揉了揉眼睛,看见了眼前的永宁,糯糯的喊了声;“七姐”永宁站起了身子,听着那一声七姐,心口顿时一酸,有滚烫的泪水欲从眼底涌出,被她死死忍住。

“父皇当日逼儿臣发的毒誓的确狠辣可怖,可惜我袁和韵,从不相信。”永宁声音极低,甚为果决。太后脸色发白,颤抖的手指向永宁,哑声道;“你可以不信毒誓,但你是袁家的罪人,在袁家后世子孙中,你必将遗臭万年!”永宁眼底是淡淡的精光,一字字道;“在这宫中,活人尚属不易,谁又能顾得着以后的事,母后,即便是千秋骂名,万世罪孽,我都无所畏惧。”太后胸前起伏,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一个字;“滚!”永宁对着太后再次行了一礼,折过身子,走至门口时,却听太后的声音再次在身后响起;“等等!”永宁侧过身。太后看着怀中的稚子,颤声道;“你们,打算如何对待谦儿?”永宁心神微怔,她看向弟弟的眼睛,那一双清澈如泓的,属于孩子的眼睛,她的喉间涌来一股苦涩,视线渐渐变得模糊,她没有回答太后的话,只一咬牙,离开了凤仪宫,将母子两丢在身后。燕禧殿。“王爷,永宁公主也是袁家的人,不知该如何处置?”

赵云平立在一旁,轻声开口。梁泊昭抿了口茶水,并未出声。“这次咱们能这般顺利的攻进皇宫,永宁公主委实功不可没,她虽姓袁,可已经嫁给了王爷,便也算不得袁家的人。”另一个将领如此道。梁泊昭的心思并不在永宁身上,他放下杯盏,对着手下道;“祁王和吴王那边,有什么动静?”“回禀王爷,祁王已经得知了京城沦陷的消息,听说已经从川渝领兵,向着京师赶来。至于吴王,据咱们在江东的探子来报,吴王得到消息,并未出兵,倒是想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封地。”“有睿王下落了吗?”梁泊昭再次开口。“虽没睿王下落,但睿王妃身在镇国公府,已经被慕家军围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