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刘卓一听,心中一酸,两年前去梁州时他便有看到的,这吕府的日子的确过得紧迫,也怪不得她有这种想法,如今吕府返回京城,从头开始,用钱的地方又多,也难怪她会着急,这么一想又忍不住心疼起吕妍来了,吕府这么一大家子还得依赖着这个娇小的身躯来背负,他刘卓又算什么了。

“行了,我答应你,在外人面前可千万别提起那碧螺春的名字,毕竟这是贡品,你们做事得小心些。”刘卓有些无奈。

吕妍待他说完,高兴的跳了起来,二话不上说前抱住刘卓的胳膊,摇了摇,满脸笑容,一双澄澈的眸子里倒印着刘卓的身影,“刘卓,你对我真好,你的好,我吕妍记住了。”

刘卓被她这么一说,刚褪下的红晕,脸颊又烧红了起来。他伸手拂开吕妍额前刘海,两双眸子目光相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就这么看着对方,刘卓咽了咽口水,只觉喉中干渴,有什么东西似要从胸口里蹦出来似的,双手抚着她的脸,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滑过她的眉眼,只是这么一个动作,都觉得非常舒服,舍不得离开。

吕妍心中微微一惊,她从刘卓的眼中看到了欲-望,上一世跟着刘贤,懂得了闺房之乐,非常熟悉这种眼神。吕妍松手,身子动了动,刘卓似忽然惊醒,猛的放开吕妍,头侧开,坐直了身子。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刘卓起身,道:“夜色已晚,我派丫鬟送你回去,明日还得去李府贺寿,你准备准备,我明日来接你。”

吕妍的心也有些慌乱,忙应道:“嗯,你快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明日又得忙。”

吕妍就这样晕晕乎乎被丫鬟们送回锦瑟宛。

回到房中,坐在床上,吕妍没有立即睡下,心还是怦怦跳动的,这种感觉从来未曾有过,即便是上一世跟着刘贤在一起那么久,也未曾有过。

这种感觉很奇怪,想推开却又不想推开,对于刘卓,似乎比朋友又要亲近一些,与上一世的刘贤又不同,她一直认为若心中有了对方,必是像上一世对待刘贤那样,无私给予,默默奉献,悄悄的记挂,虽没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却也是不舍他离开自己的视线,所以她这一世不想再这番辛苦,嫁给刘卓是最好的选择。

对啦,她吕妍这一世不能再像上一世,沉迷于男女之情,一定要守好自己的心。

吕妍一夜没有睡好,刘卓那灼灼的目光始终在脑中挥之不去,清晨起床时,有些精神不济,妙玉理妆的时候,吕妍觉得左边脸颊还有些疼痛,好在用了自己调制的伤药,左边脸颊消了肿,若是整理得当,见人倒也不成问题。

妙玉左右瞧了瞧,便使出绝技,把吕妍左边的脸弄的与右边一般无二,就这样见人,也不必再蒙面纱了。

吕妍忍不住赞叹起妙玉的手艺来,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她服侍自己的衣食住行,很是在行。

拿衣饰回来的妙真却是一脸喜色,身后跟着一群丫鬟,看到吕妍两人,回禀:“刚才管事的说了,殿下为女郎在兰桂坊特意订作了衣裳,还有清秀坊的头饰,今日正好给女郎穿上参加寿宴。”

吕妍上前,丫鬟们把衣裳展开,只觉得一股清幽的花香味扑面而来,兰桂坊的绣功,清秀坊的头饰都是京城最有名的,宫里的娘娘也常有派人出来订购,名声大噪,是贵女圈中想得又难得到之精品,想不到刘卓这般有心,就刚好今日拿来,看样子也是近几日订购的,这两坊生意不差,往来都是贵客,很难几日间就赶制出来的。

妙真拿起衣裳展开,蜜粉色缕金双蝶戏花纹锦长衣,下面是浅蓝色缎裙,衣的袖口与裙摆处都绣有精致的蝶恋花,就连中衣也是白绸浅蓝色滚边,与下裙相衬。

吕妍穿上身,只闻芳香入骨,这衣裳做好后定是时花蒸熏了一夜才达到效果。

清秀坊的头饰,虽简单却做功精细,金镶玉蝶簪,梅花珍珠耳坠,行头上身,吕妍在原地转了一圈,衣与裙翻飞,袖口与裙摆上的蝴蝶似缠绕四周,从衣中飞出,一张似骄阳明媚的脸,满是青春的颜色。

妙玉妙真拍手叫好,不愧是京城第一坊出来的东西。

吕妍停下,右手抬起,细看袖口的织绣,心里非常满意,上一世跟随刘贤四处奔波,吃穿住行都非常简略,后来呆在安县,刘贤从京城里寄回一批兰桂坊的衣裳,却被韦氏挑剩下了才能留下一套,细细比来,哪有今日这衣裳精巧,不只颜色是吕妍最喜欢的蜜粉色,便是这上面绣下的蝴蝶也是吕妍最爱,今生倒要好好享受享受一番,才不能像上一世那样犯傻,处处为别人着想。

吕妍一行人出了锦瑟宛,来到明德堂,就见刘卓一袭宝蓝色的锦袍迎风而立,此时正侧头看来,剑眉下一双深邃的眸子看到吕妍时泛起柔柔的涟漪,俊美而刚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吕妍走近,刘卓向她伸出手来,吕妍脸颊一红,把手放在他的掌心。

“谢谢你,异。”吕妍很少唤他乳名。

刘卓听后,笑容更浓了。

两人携手上了马车,坐在马车内还没有行驶多远,迎面就跑来一匹马,哒哒哒的声音。刘卓挑帘看去,就见南阳公主一身骑马服坐在高头大马上,来到近前,勒住缰绳,看到刘卓,高兴的道:“四哥,你今日怎得坐起了马车,莫不是要陪着四嫂。”

被南阳这么一说,刘卓脸微微一红,继而脸色一沉,道:“你来作甚?”

“当然是找四嫂的。”

刘卓没有阻止她四嫂四嫂的叫,倒是奇怪两人怎么认识的。

吕妍听到南阳的声音,心里原就欢喜,只是被她叫了两声四嫂,有些不好意思露面了,此时看着刘卓疑惑的看来,只好挑帘看向南阳公主。

刘嫤见吕妍现身,利落的从马上跳下来,“四嫂果然在马车上,我就觉得奇怪了,四哥是在马背上长大的,怎会坐起了马车。”她挨近车窗,“娇奴明明答应我的事,就忘在一边了,如今跟着四哥,哪还记起我南阳。”

吕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当然记得前日之约,原本是想着反正都是去祝寿,必能遇见,却没有派人去知会她,没想她会亲自来接自己。

“娇奴自是记得的,殿下的事怎会忘记。”

“如此甚好。”说完,二话不说上了马车,进了马车后,看了眼刘卓,道:“四哥,借四嫂一用,你先下车,骑我的马,四哥不会这么小气吧。”

刘卓有些头痛,这个妹妹在他刚从终南山回来时便整日寻着他比武,后来烦不胜烦,两人比了一场,她败了后好了几日,接着就常来府上,总是寻着他学武,非要他把终南山学会的本事教给她不可,躲去梁州城后,好了几个月,再后来但凡在宫中受了委屈,就跑到他府上躲,每次早朝后,被父皇说了几次,实在忍不可忍,还把她给弄回宫去,最近倒是不常来了,听说出了本书,正与京中各权贵辩论,忙得甚是开心,他刘卓倒也少了不少烦恼,现在倒好,怎么又缠住了娇奴?

“四哥果然小气……”

刘卓不待她说完话,便自顾自的出了马车。

吕妍在后面笑出了声,刘卓下车时回头看了她一眼,就见吕妍正对他做了一个鬼脸,可千万别把娇奴带坏才好,他看了一眼这位头痛的小妹,走到南阳的马匹前,拍了拍马背,翻身上马。

车内,南阳公主一身碧玉色窄袖骑马服坐在吕妍对面,看着吕妍,笑了起来,打趣道:“想不到像冰山一样的四哥也有动情的一刻,看娇奴这身装扮,还真是宠人宠上天了,今日连马都不骑了,同往日里简直变了一个样,满满的都是笑容,这些年过来就没见他笑过,还真是难得。”

吕妍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梁王殿下是一个面冷心热之人,他的确与众不同。”

“那倒也是。”

“倒是你,今日明明是参加寿宴,怎的这身打扮来了,不怕你的心上人见了会怎么想。”吕妍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眼。

刘嫤的脸先是烧红一片,既而又白了白,“娇奴,你是否觉得这一身打扮真的不妥么?若真是倾心于我,又怎么会在乎我的穿着,我南阳要寻的夫君,必是知我懂我之人,眼光才不会这么庸俗浅见。”

☆、万千宠爱

这才是南阳,一生洒脱,有许多地方跟刘卓相似,性格豪爽,心地善良。

“殿下说的倒也是,若是他喜欢,自是不计较的。只是这世人又能有几个如殿下这般洒脱,个个思想固执寻旧,说多了便是那句‘依着祖训’、‘古语有云’等等,真是烦不胜烦。”

“果然是娇奴最明我心,自从出了那本‘妙淡’,各子弟贵女文人雅士总是寻了借口办个什么辩论宴,一个一个的寻我辩论,左右两句便是‘古语有云’、‘依着祖训’,到后还不是被我驳倒,他们暗地里还不是说我无理取闹,大逆不道,说起这个,女人为何不如男子?若不是这条条框框束缚,我看女子也不比男子差。”

说起这个,南阳公主又滔滔不绝了,吕妍含笑安静的听着,她喜欢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