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收敛了身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弘昰也是尽力的中规中矩,不甚出挑也寻不出错处。
四福晋对于弘历的出众,更是疼爱几分。
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自然不会想的太周全。禾青不晓得四福晋有心还是无意,反正勉强过了这一关。康熙用了午膳无趣,说了几句话便困了。雍亲王张罗了另伴有香菱一带清流的厢房,让康熙稍作歇息。
禾青自然不会长留,该说的话,康熙都说了。自己这个配角留下反而碍眼,还不如早些回去自己歇歇。
太久没有这样伺候人,虽然不用如当年为奴一般,但也十分上心。要紧的苦力活是没有,但重在熬心伤神,坐不过两盏茶的功夫,字字句句都要在心里回了七八遍才敢说出来,唯恐有半个不是。
杨氏铺了湖蓝色洋瀱,禾青身子犯懒的在罗汉床上伸了懒腰,拿了里处的一方引枕抱在怀里,“我这会打个盹,有什么消息等醒了再说吧。”
刘氏看了杨氏一眼,近身给禾青扯了薄毯,“现今有个消息,和六阿哥有关,奴才想还是现今说了好。”
“说吧。”禾青懒散的看了刘氏一眼,并不怎么上心。
刘氏福身笑道,“说来应是喜事,今日五阿哥还有六阿哥一起逃了课在后院转了一回,让皇上看见了。”
这个可能,禾青也不是没想过。只是真的让刘氏这么一说,禾青还真有些兴起,下巴抵着引枕两手一伸撑着下颌,“逃了课?”
“可不是,这一逃还让夫子给记上了。”刘氏笑吟吟的道。
一个夫子,能记上什么?
禾青不由唏嘘,“咱们这个夫子啊,四爷可算是请对了。”看着挺喜欢刻苦的学生,但做的事情却没一个让心爱的学生讨好的。也不晓得,是不是跟了主子,就会沾上主子脾性的缘故。
杨氏悄悄的听着,这毕竟也算是自己负责的范畴,自然开口自荐,“那奴才可是要走一趟?”
禾青摆手,又是摇头,“不用。”
想了想,又道,“那弘历,就一直都在书房?”
“都在,只是夫子脸色不大好,四阿哥一心圣贤书,只开口劝了两句。等到皇上叫人,三位阿哥又结伴一同给皇上请安,还不曾得空回见王爷。”刘氏浅笑,娓娓道来。
禾青心里有了底,也不那么紧张。反而松了口气,脑袋又靠着引枕,“行了,这事不着急。今日露了脸,自然有人沉不住气。底下的人多看着,不要漏了要紧的。”
“是。”
杨氏和刘氏一同,退了出去。
窗棂半开,房内浮荡清风。禾青缠绵床榻,迟迟未醒。三儿搬着小笸箩坐在窗下,很是轻快。只是等到外面的奴才按着禾青的吩咐,过来通报的时候,三儿看着时辰差不多。把笸箩一放,起身到床边,弯下腰轻唤。
禾青睡眼惺忪,整个人怔忪着,没什么反应。
“主子快起吧,皇上和王爷下完棋都回去了。要是再赖,就要睡倒了。”三儿看着禾青的神色,没大没小的取笑。
禾青把脑袋投在被窝里,暗自打了哈欠,窝的喉咙都暖和得不行,“这么快就回去了。”
“申时去了一半了,哪还早啊?”三儿看着禾青这副模样,心知一时半刻起不来,自然不敢太催促。只是,“况说,今日六爷可说了,皇上一走就要早点来陪主子说话。”
禾青听言,顿时精神了大半,更是撑起上半身靠坐,“都说孩子生来是讨债的,我看就没错。前面都好好地,就这最后一个。就是过来请安,都不是什么好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