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宠溺的瞧着朝曦,想着朝曦自小还有身份都与她不同,不由得耐着心道,“额吉闲着也是闲着,给你两姐弟什么东西都算不得,只是一番心意。你要懂得,奴才也是人,你待她们好,她们才能对你好。”
朝曦噘着嘴,无奈道,“我知道!就是舍不得额吉这双漂亮的手,糙了怎么办?”
禾青的手自然有底下的人看着,日日都有保养,折腾来折腾去,一天恍似很忙,但都是躺着任人伺候。若不是穿衣之类忙着自己亲手亲为,只怕自己养成了废人。原来禾青也不让家里的奴才伺候太过,后来宫中她顶多是皇上跟前有脸的奴才,但不是姜侍奉那样一辈子为奴,近身伺候。但回忆皇上三急如厕时,众人围绕伺候的模样,禾青当下心里说不出的好笑。
“手糙了,那你就帮额吉拿药膏抹手,可好?”
朝曦勉强点头,“我要好多的毛豆。”
朝曦不忌口,对毛豆说不上喜欢,但是听闻清热闲着剥了吃,又不比瓜子干燥。吃上了,多是停不了嘴的。禾青嗯了一声,低着头又忙活起来。
禾青的睫毛不多不少,但是纤长弯翘着,总有那副清淡的模样。朝曦见那恍似帘子一般,微微颤动,走动一天的急跳,总会随之安静下来。心头是说不出的放心,朝曦回神,“再拿个剪子来。”
蛇莓在三儿示意下,递上了一把剪子。
剪子是尖利的,一张一合,毛豆的细枝随之剪下。朝曦帮着剪,不大的篮子几下剪了干净,禾青伸手扒了两下,这才放下篮子,“你今儿回来的早,师傅说什么了?”
“师傅说我字好,琵琶学得好,教的也熟背通透。”朝曦得意洋洋,仗着花盆底高,挽着禾青的手往回走,“额吉怎么不在后面院子剪豆子?”
还捧着篮子走到西院来,多麻烦呢。
禾青有些头疼,“今年那葡萄长得好,拿了草人也不济事。虫多鸟也多,实在不安生。瞧着我都不敢坐,唐谙达叫人去抓了条小蛇出来。这几日预备让人把墙边的藤蔓都剪了,省的爬满东院吓唬人。”
朝曦脸色一变,“还有蛇?”
“有个丫头见到,吓了一跳。好在是个小的,你不折腾,那东西也轻易不招惹人。”禾青说来只觉得庆幸,要是不察觉,咬了人可怎么好?就算没毒,可隔壁就是八贝勒府,容易让人掀起闲言碎语。
朝曦点了头,“那额吉这几日就不要去了。”
禾青莞尔,“我省的,好歹虚惊一场,也算记事了。”至于朝曦一语带过上学的事,禾青也当是真的没有想到,也没再问。
四贝勒前几日回来了。
钮钴禄氏显得沉稳了些,不必以前两眼活动好得很。规矩的给人行礼后,回了西院便寻上了耿氏。宋氏见此,也没有再去叫耿氏顽。
四贝勒态度向来端的平,回府几日通常都没有时间逗留府中。今晚四贝勒叫人说了一声,要留在妙鹤堂。府里不少人松了口气,又觉得笑话有之。毕竟钮钴禄氏走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她的恩宠是更上一层楼了。
但所谓来日方长,只是私下有些人叨叨两句。
朝曦走得急,回了堂内赶着吃了茶,这才闲着听了一些话。朝曦换下衣裳,见朝曦正襟危坐,脸上却隐有雀跃,不由好笑,“又听了什么,这么高兴。”
“阿玛等会就要过来?”四贝勒来去匆匆,只有回来那会见了一下,朝曦若不算那回,已有几个月不见了。
禾青点头,朝曦笑吟吟的,摸着自己的下巴,略带调侃,“看阿玛急的,这回难得离了额吉这么久,现今松口气就要赶着过来,真是情深意侬啊!”
“长辈的事你都乱说。”禾青唬着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