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懒得再去看这个脸皮越发厚的人,拉着钮钴禄氏和耿氏问了两句。这两个年轻,主意也多。对于不进宫这事虽然可惜,但毕竟头一年,心头还算干净也情愿撇开规矩乐一乐。
李氏姗姗来迟,一身桃红长袍袅袅婷婷的,霎是媚人。钮钴禄氏见此,当下闭嘴不再说话。宋氏似笑非笑的瞧了一眼,手上端着茶,也没搭理。
禾青手里正拿着几张五色的灯笼,上面还有一些娇憨可爱的小动物几笔勾画,很是好看。这都是她昨日准备的,正要拿出来让几位庶福晋写上灯谜,“你们仔细想想,一人说个准的,可不要重复了。”
“那我就猜字的。”宋氏也不客气的先说了。
钮钴禄氏是猜动物的,耿氏是猜谚语的。禾青侧头瞧着脸色冷硬的李氏,笑着拿了手上的纸张过去,“你早晚都不来,就拿这个写着,回头再让人做了花灯添上去。”
“侧福晋也太不客气了,我这才来,哪里知道是做什么?”李氏不阴不阳的睨着宋氏道。
宋氏至始至终低头认真的写着,她的字一般,与三儿那样的差不了多少。禾青抚着鬓角,好笑的勾起嘴角,“既然不知道,那你来做什么?”
禾青说的太不客气,李氏听后怒瞪双目,禾青又道,“你这架子摆的大,都是书香门第都是清高之人。如此,我这俗人也算是见识了。”
李氏有什么?顶多就是母亲家中的文学地位罢了,但她一个外孙女,骄傲的性子,便是有几滴墨水也让这日夜的争宠给抹了。禾青本着你迟来,便是没有意见的心态,对着李氏淡淡的。李氏不写无所谓,写了禾青也是推着让李氏自己下去拿着花灯再写上去。
不说剑拔弩张,但也当真是不合。
钮钴禄氏小心的瞧着,按捺住内心的思绪,和耿氏一同坐不过一会儿便走了。有李氏在,宋氏更加热情的表现了自己的温柔和禾青的亲近,禾青本来就懒得说那些话,开口就是直刀直枪的抱怨李氏迟迟不给话,数落不已。
过节的时候,平白自己没脸,那是不可能的。李氏不得不伏低认了错,禾青这才不情愿的让她离去。宋氏心大的,禾青也一并让她出去。
三儿捧着茶,端给禾青。禾青笑着戳了戳自己的脸蛋,“你看我刚才凶不凶?”
“主子不凶,就是憋着她们没法。”三儿笑嘻嘻的。
禾青得意的仰着下巴,“那也是她们自己作的,没什么还要拿大。那些花灯一类的,拿回去让她们自己弄好,再瞧好那些吃食,盯紧了。”
“主子放心,那日奴才就在府里守着,还有罗嬷嬷和唐谙达,定然不会有事。”春夏上前抚慰禾青,以表真心。
禾青不由得喉咙一哼,似有音律哼唱出来,起身把那些庶务的账本一放,“既然她们没意见,就按原来的章程来。我去睡个囫囵觉。”
莫说禾青烦,底下跑腿的奴才也烦。一个个倨傲的很,年轻的轻狂,原来的倚老卖老。跑多几次,心里也多了许多的气。宋氏不愿太出头,好在今日带着两位庶福晋一同按时前来。禾青今天逮着谁说谁,也没客气多少。宋氏理亏,听多了只当是熟人间的讽刺。反正往日里,三言两语总有尖酸话的时候。
进宫吃食的东西总是冷的,禾青为此特意喝了碗汤,垫垫肚子。
朝曦弘昫穿着禾青早准备好的红色衣衫,衬得两人喜庆好看。两个孩子都继承了禾青白嫩皮肤的好处,哪怕是弘昫日日在阿哥之间扬鞭打马,也依旧那样好看的紧。禾青把太后给的璎珞,给两人戴上。
弘昐和月泠在马车上等着朝曦弘昫,禾青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见到李氏等人。四福晋见禾青来了,点头让禾青跟着上马车。
李氏恨极了禾青高高在上,看着自己那样了然又讥笑的神色。每每如此,她总会想到她的孩子,想到她当初得宠的光景,嫉妒就像是大殿之上的檀香,吸引萦绕着她。分离不得,可每含着希冀的靠近一步,她却看得越是分明,越是心疼。
目光刺眼又带很深的侵占味道,禾青眉头一挑也不急着上去,转身对着李氏点了头,“你放心,弘昐我会照顾好的。”
李氏惊愕,蓦地想到那年弘昐上了马车,跟着禾青回来。折了奴才,吓了弘昐,不自觉的四爷也觉得她的孩子,有些小家碧玉,难登大雅之堂。本来她那时急了,难免惹得爷待她更有意见。也更让弘昐在小时,很少与她接近。若非她私下送了不少东西,让奴才传了话,只怕弘昐与她也不多亲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