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坐车行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到达。

园子外两侧有专供大家停车之处,如今那车子已经排了两排,显然已经有不少宾客已经来到。

凌太太带着两个女孩儿往里行。刚进园子,就有小丫鬟迎了过来,引了三人去到女眷相聚之处。

园内百花齐放百鸟争鸣,内有活水流过,亭台水榭一应俱全。在这炎炎夏日里,确实是一处不可多得的美妙去处。

凌嫣儿深深呼吸了几下,欢喜地道:“花多了就是不一样!空气比寻常地方清新不说,每次呼吸,还都能闻到一点点的花的甜香气。当真是太妙了!”

凌太太则是感叹:“养好这么大一园子的花,着实不易。主人家想来是费了不少心思。”

那位大人来此定居的时候,凌太太已然嫁为人妇。这些年鲜少归家,这个园子里举办的赏花会,她也是头一次来。

凌嫣儿眨眨眼,突然侧过脸,对秦楚青道:“这儿的门口应当立一块牌子。上面一定要写上‘折花之人禁止入内’才好。”

秦楚青没料到她会突然提到这个,知晓她是想到了那日的少年,不禁笑着与她低声道:“怕遇见他?放心,没那么巧。”

“谁怕他啊?那么弱不禁风的。我一个手都打得过他!”凌嫣儿挥了挥拳,皱皱鼻子,哼道:“也不知道他好些了没。”

说话间,她刚刚挥完的右手顺势一放,正巧抚上旁边的一棵树。

突然,指尖狠狠一疼。

凌嫣儿不禁失声大叫,捏着手指皱起眉,苦着脸道:“疼死了!”

秦楚青和凌太太忙凑过去看。只见凌嫣儿的指尖有一滴小小的血珠。血珠还在很慢地增大,显然是刚刚破了个伤口。

往年在外征战,被蚊虫叮咬实属正常。

秦楚青估摸着伤口很小,拿出帕子想要给凌嫣儿按住伤处。却被凌太太抬起一手给拨开了。

“不成!得让人好好看看。若是伤口出了问题留下疤痕,便麻烦了。”凌太太如此说着,问那引路的小丫鬟:“你家太太呢?我们需得让她帮忙瞧瞧才行。”

秦楚青顿了顿,默默将帕子收了起来。

小丫鬟见客人受伤,也有点发慌。好生想了下,方才说道:“刚才有几位客人过来,太太与她们往东边过去了。不如奴婢现在带您过去?”

凌嫣儿对秦楚青道:“阿青阿青,等下你可要陪着我。若是这伤口是个毒虫咬的,那可怎么办?”

“乱说什么浑话呢!一个小伤口,怎么可能那么严重!”凌太太缓了缓,又道:“不过是给去看个伤口,并无大碍。我带你过去就好,何必让阿青也遭一次麻烦?阿青自去逛逛就是,不用等我们。”

秦楚青虽未在内宅待过,却曾混迹朝堂。

凌太太此举,显然是想要借着一个小伤口的事情,与这园子的主人家熟识起来。毕竟京中贵客前来,很有可能会先去与主人家见面。想要见到贵客,这便是最为简便的捷径。

只是不知为何,凌太太并不想让她一同过去。

秦楚青垂眸,唇角轻勾。再抬眼,眸中已经是一片清明,“好,那我自己随意走走。”又对凌嫣儿道:“你小心点。千万别沾了水。”

凌嫣儿嘟了嘴,显然不想和秦楚青分开。却被凌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止住,才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秦楚青立在原处看着她们走远。许久后,方才轻挪步子,往旁边清幽处行去。

四周景色美好,空气清爽宜人。慢慢前行,不知不觉就也走远。待到发现周围没了人声,秦楚青环视之后,见身边已经没了活水与池塘,只余高大繁茂的树木与娇艳的花儿,方才恍然发觉,自己或许已经走到园子的深处。

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处地方。

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循着方才行走的方向重新走回去,就听不远处响起了个少年的声音。

——清亮,干净,有点傲气,也有点迟疑。

“怎么?迷路了么?要不然……我带你过去?”

☆、第35章 引路之人

这声音算不上特别熟悉,但因不久前刚刚听过,秦楚青还有些印象。

她虽不喜此人,不过先前才刚被人刻意排挤在外,在这种时候,有人主动善意相询,她莫名地有些不愿去冷漠对待。

稍稍缓了一下,秦楚青转回身子,问道:“你可好些了?”

身后不远处的,便是那在衣铺遇到的、曾犯过心疾的紫衣少年。

此时的他敛去了那时的针锋相对与自傲自负,面上一片温和,轻轻柔柔地看向这边,竟是现出几分邻家少年的乖巧模样。

“好多了。”他眉眼带着笑意,缓步行了过来,“当时幸亏有你,不然的话,我还不知会怎么样。”

秦楚青莞尔,道:“不用谢我。你身子既是有疾,往后定然要戒骄戒躁。若是再乱发脾气,出了岔子,那可是自寻痛苦了。”

少年脚步滞了下,垂眸一笑,复又抬眼望她,“其实我平时很能控制住脾气的。不过那天想到了故人,所以有些压不住了。”

这就是承认自己原本脾气不佳了。只不过寻常时候,会有意压制住。

秦楚青讶异于他在她面前的坦白。

两人不过萍水相逢,就算她帮了他,两人的交情也还远远到不了交心的程度。

但,他既是这般说了,她便不会随意对待。

好生思量了下,秦楚青说道:“我认识一人,脾气不太好。”其实是非常不好,“他无事之时便去钓鱼,借此来磨自己的性子。后来颇有成效,等闲不会随意发怒了。你不妨试试。”

少年呼吸明显窒了下。

秦楚青知他身子不好,一直留意着。此刻发觉,赶紧问询地看过去。

少年摆了摆手,唇畔的笑意又加深了些许,似是不经意地问道:“不知你口中那个人,是谁?朋友?亲人?亦或是……不相干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