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棋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感慨道,“三婶其实挺有福气的。”
“但是你三婶可不是个会惜福的人。”许同林打着方向盘,“你要学会惜福。跟泽阳好好相处。如果不想结婚,就别拖着人家。男孩子的青春也是青春。”
亚棋羞红了脸,“爸,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还年轻,还不想把自己早早就困住。有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我只是担心我俩的感情也会变得很寡淡。”
许同林失笑摇头,“是不是爱情只有结了婚才能证明。有许多爱情都是葬送在婚姻里。你俩已经谈了五年恋爱,是该进入下一阶段了。别怕。我和你妈认识半年就结了婚,婚后也是一步步磨合过来的。你瞧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
想到父母一直恩爱如初,亚棋心里也不再彷徨,“明年吧。今年我和他都要忙事业,没时间准备结婚。”
“行。”
时间一眨眼,过了三天。
这天早上,末白和张来娣吃完早饭出门,快到医院门口时,末白叮嘱张来娣,“今天体验报告应该会出来,你别忘了拿回家。”
张来娣点头,“你的呢?也一起拿回去吗?”
“对。我今天有好几台手术,走不开。你顺道一起拿回去吧。”
中午,张来娣到体检科拿报告。
跟她同一个宿舍的好友见她来了,立刻帮她找资料,两人闲聊了一会儿。好友去厕所,让她帮忙照看一下,张来娣笑着答应。
她坐到电脑椅上,将家里四口人的报告拿出来细看。
看到第二份的时候,她整个人僵住,如数九寒天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这怎么可能?白血病?还是晚期的?
张来娣手有些抖,脑子瞬间死机,眼前一片模糊,白茫茫的,好像四周是冰雪世界一般。
就在这时,窗口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她是过来拿报告的,怀里还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乖巧地依偎在她怀里。
张来娣问了名字后,在旁边架子上找了一遍,每本报告上都编了号很好找。张来娣将报告递给对方的时候,忍不住问道,“你家孩子怎么了?”
妇女满脸凄苦,手上全是茧子,“孩子得了重病。家里人不给治。我只好出来做保洁挣钱救她。公司要体验报告,否则不让进。”
张来娣递过去,“会慢慢好起来的。”
妇女默默叹息,抱着孩子走了。
张来娣收回目光,视线渐渐落到前面的电脑屏幕上。
张来娣上的是白班,下午六点就下了班。
末白过来一起接她回家。
家里条件不好,医院离家只有四站路,两人是走路回去的。在路上还可以聊聊天,增进夫妻感情。
只是今天张来娣似乎没有什么兴致,一直在走神。
刚刚经过红绿灯的时候,还差闯红灯,好在末白反应快把她拉了回来。
“你怎么了?你是不是太累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末白微微蹙眉。
张来娣看了他好一会儿,将自己包里的报告拿给他,眼泪无声落下。
末白心脏没来由地一突,该不会是谁有问题吧?
他抖着手,打开其中一个袋子,看到里面没什么问题,又打开第二个。
张来娣抽出自己的那个让他看。
末白眼睛猛得一缩,什么?他脑子嗡嗡作响,担心自己看错了,不死心将那报告结果看了又看,真的是白血病。
他又翻出验血单子,上面白细胞计数、血红蛋白和血小板计数都显示异常。
这是真的了?
他茫然不知所措,一回头就见他媳妇正趴在路灯杆子上痛哭,引得不少路人纷纷侧目观看。
末白心里酸痛,搂着她,“媳妇,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
张来娣抱着他的腰,“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会得这个病。”
她整张脸埋在他怀里,细碎的哭声像风筝越扯越远。
末白知道她不好受,只能慢慢安抚她,“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
虽是如此,张来娣还是哭了好久才停住。
到了家,她整张脸都红了。
方大河瞧见了,以目寻问末白,对方叹了口气,“爸,来娣得了白血病,需要找匹配的骨髓进行移植。”
方大河的面色一刹时变成了灰色。他就是再无知也知道白血病是什么。这东西可是大病。
他抖着声音,急切问道,“能治好吗?”
张来娣连孩子都顾不上,捂着脸往屋里奔,没一会儿就传来她压仰的哭声。
方大河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他脸庞涨成猪肝色,小心翼翼地问末白,“真的治不好吗?”
“找到匹配的骨髓就能治好。”末白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又看了眼自家的屋子,“爸,明天你去中介把房子挂了吧。”
方大河下意识点头,等反应过来后又道,“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