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军之来,李傕算是反应最快的了,打了这么久,心中郁气也随着残酷的内斗伤亡散去。到此时,段煨没杀掉,还被樊稠重重来了一击,士卒死伤逃散,真是亏到了骨子里。
连忙命李家亲信族将收束住还能掌控军队,毫不拖沓地向西逃亡去,头也不回。不似郭汜等人,反应似乎有些迟钝,溃败之势已成,无所适从,逃亡都还有些犹豫。还有杀红了眼者,竟然妄图领军抵抗,直接被夏军碾压而过。
夏军进攻实则是来收尾的,本没有什么压力,只是面对一群失了志的军队,击破不难,想要将之平息,还是得费些劲儿。
“降者不杀!”自夏军之中不断传出这样的口号。
很有效果,一路所过,降者无数。不过,总有头脑发热的人,依旧妄图抵抗,比如说,樊稠。
樊稠麾下本有上万的士卒,经过几次交战,再加此次乱战,能跟着他的也不过千余人了。联军全散了,逃的逃,死的死,降的降,他就率着这点残兵,龟缩在一座破败的营寨中。
周围火焰升腾,配合着夏季,更加炎热。樊稠满头大汗,头盔遗落,披头散发,面上染着血污,身上衣甲破烂。
此处的交战暂时停歇下来,对面的夏军正在整理阵型,下次进攻就在眼前。便观周边士卒,都是面带彷徨,没什么战心,樊稠心中有些发堵。
隆頡领军在营外,冷冷地打量着樊稠。一脸就认出了,此人是当初于河南交过手的董军将校。眼珠一转,隆頡高声道:“对面汉将,可愿降否!”
樊稠闻言,看着隆頡,听着这熟悉的劝降之语,眼神有些迷离,一些回忆涌现脑海。当初在董卓麾下,他不过一小校,不名一文,与匈奴血战被围,好像就是此人劝降自己来着。
又不禁涌起些对董卓怀念,太师在时,哪怕为一普通将校,总归安稳,作战畅快,心中有底。如今,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就已经沦落至此。
迎着隆頡目光,樊稠心中突然涌起一股难以遏制的豪情,大声回道:“董军将士,宁死不降!”
说完便领军朝隆頡冲去,隆頡见了,面上也没有一丝动摇,“杀”字吐出,身后夏军涌上前去,将樊稠这支人马剿灭。樊稠亲自砍杀了五名夏卒,体力不支,死于乱刀之下。剩下的数百士卒,果断降了。
相比于整个战局,樊稠这边,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域。关中诸将,只有李傕领残军向西得逃,顺手劫了天子刘协,郭汜逃得有些慢,被张绣领军赶上,枭了脑袋。段煨受伤被擒,李蒙降了,其余关中军阀,死伤降不一,夏军大获全胜,收降士卒四万有余。
“大王!关中贼将,只有李傕见机向西边遁去!”一切稳定,刘渊踏入阻了他这许久的敌寨,跟上来的李儒禀道。
“放心,他逃不了!”心情有些振奋,刘渊命令道:“飞鹰传令须卜赤弇,领军南下,劫击溃兵!命隆頡张绣领军继续追击,其余诸将,领兵将降卒给孤看住了!”
刘渊豢养多年的金鹰再次飞起,携刘渊王令,向西北方向飞去。信鸽还没培养出来,遇到紧急情况,就奢侈地用鹰了。
此隘一下,十万贼军一败,由此向西,一马平川,入渭南,再无阻碍。
关中,将是他刘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