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屼推门进屋就见到婳婳穿着中衣蜷曲在贵妃榻上,他捡起地上的褙子,走到榻旁,把褙子盖在她身上,半蹲下身子,伸手抚她的脸庞,柔软的脸庞还透着湿意,双目紧闭,眼皮微微有些红肿,长而密的睫毛湿漉漉的,可怜极了。
他把人抱在怀中,低头亲吻她的脸颊眼皮嘴唇。
姜婳惊醒过来,察觉出熟悉的怀抱,她伸手抱住他的颈,埋在他怀中。
“婳婳。”燕屼的声音透着沙哑,“对不起,是我不好,没保护好你。”
他把人抱在宽大的椅上坐下,亲亲她的额头继续道:“我已经再查这谣言是从何处传出来的,京城里头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的。”总要有个开头的人。
姜婳不肯抬头,埋在他怀中哑声道:“找出来又能如何,他们说的难道不是实话?我的确不能生。”她停顿了下,终于慢慢抬头,一双眸子湿漉漉的,嗡了嗡唇,到底还是说出了口,“你若实在想要孩子,纳妾就是,就算当初说是你入赘姜家,可如今我们都清楚,你,你……”
眼看着他脸上表情成了震怒,她咬咬牙,还是把那句话说出了口,“你你现在是大理寺卿,朝廷三品官员,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想要多少孩……唔,唔……”
燕屼实在听不下去,捧起她的脸颊低头堵住她的嘴巴。
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
他的舌头抵开她的牙齿,含住她的舌。
她被迫仰着头,承受着这个强势的吻。
没了平日的温柔,他吮着她的舌根,带着些惩罚的意味。
姜婳呜呜了两声,眼角浸出泪花。
直到她承受不住瘫软在他怀中,燕屼把人放开,带着薄茧的大掌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慢慢说道:“当初是你求到我面前要成亲的,这辈子你就不用有别的想法,你只能是我的妻子。这辈子我不会另娶,不会纳妾,更加不会让别的女子有孩子,我的孩子只能你生下来,你若生不出,不要也罢,我不太在乎有没有孩子。”
他只在乎有没有她。
感情一旦太过头,总会有些偏执的。
姜婳屏着气,有些难受,也有些想哭。
方才她的话只是负气说的,她知道这些不是她的错,可是她太难受了,难受到说出这些话想让他也心痛。
见她垂着头,燕屼握住她的手亲吻她的手背,“婳婳,不要多想了,正飞让人送了口信回来,五妹的事情差不多解决了,再有几日他们就要回来,这几日不要见客,不要出门应酬,在家好好休息,等我把事情查清楚,可好?”
姜婳轻轻点头。
饶是如此,姜婳依旧心情低落,用过晚膳后,燕屼不急着去书房翻看卷宗,牵着她去庭院里散步,月明星稀时,两人回屋。等她梳洗好,他抱着她躺下哄她睡下才又去书房处理公务。
这样过了两日,燕屼都是早早的从大理寺回来陪伴她。
可姜婳精神总不太好,蔫蔫的,白日里夫君去大理寺,她就捧着卷书靠在榻上,从早坐到晚上。
那一卷书,一页都未曾翻过。
等到夫君回来。
她勉强精神一些。
如此过了两日,这天白日里燕屼去大理寺,姜婳在书房看书,她也是勉勉强强才读进去一些东西。
正发呆着,珍珠在书房外低声道:“大奶奶,潘家二奶奶求见。”
前些日子潘家二奶奶苏氏还有肃毅侯府家的大奶奶郁氏都有送请帖想见姜婳。
因燕屼不同意,丫鬟们也不敢私自告诉姜婳。
经过前两日的事情,珍珠这些事情都不敢再瞒着大奶奶,因此今日潘二奶奶递帖子想上门拜访大奶奶她也直接过来通传了。
姜婳一怔,想着好些日子没见到几位好友,有她们一块聊着也好些,不由道:“快些把人请进来吧。”
☆、第159章 第 159 章
第159章
珍珠去把人迎进来, 姜婳则让丫鬟们备了茶水点心,又换了身衣裳。
珍珠领着人朝着正院而去, 跟潘家二奶奶解释了这几日府中的情况, “大奶奶身体不舒服, 外面闲话还越传越过分,府中焦头烂额,大人担忧大奶奶知晓外面的传言,怕她更难受,这几日府中都闭门谢客, 不过大奶奶到底还是知晓了, 这几日精神不太好了。”
苏云溪担忧道:“我就是怕婳婳听到外面的谣言心里不舒服, 想来陪陪她,郁姐姐曹姐姐也打算来府中探望的。”
珍珠道:“多谢几位少奶奶惦记,大奶奶听闻您来看她, 还是很开心的。”
珍珠把人领到房里。
姜婳与苏云溪关系很好, 也不拘束, 待在房里还自在些, 两人脱了绣鞋靠在榻上。
苏云溪见好友瘦了不少,皮肤越发的白, 没有半分血色, 她心疼道:“怎么不好好吃饭,瞧瞧你这脸色, 一点血色都没, 瞧着怪可怜的。再说了, 那些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十天半月就过去了,你在乎那些做什么,只要你家夫君待你好不就成了。”
姜婳幽幽道:“我也知道,就是心里难受,你跟郁姐姐曹姐姐她们要是得空,多来陪陪我,有人陪我说会儿话心里也舒服些。”
“那是自然的。”苏云溪笑道,“你还不知道吧,曹姐姐前几日又生了个儿子,可把她婆婆乐坏了,这一连就是两个大胖孙子。要说我,你也别操心,一切顺其自然,指不定明年你也就生了,生孩子这种事情不能急,顺其自然,反正呢,我始终觉得你是个有福的。”
之前曹宜兰只生了个闺女,她婆婆勇毅侯心里不乐意,还打算往她房中塞人,幸好曹宜兰夫君疼爱,不肯纳妾,这几年她肚子也争取,连续生下两个男娃,可把勇毅侯夫人高兴坏了,也不往儿子儿媳房里塞人了,整日乐呵呵的哄孙子。
当然了,曹宜兰这个婆婆勇毅侯夫人相比郁婧的婆婆肃毅侯夫人,那真是好的没话说。
婧婧也是两人闺友,当初被损了清白嫁到肃毅侯府里,她公婆都是人面兽心的玩意儿,她那婆婆还想伙同姜映秋毁姜婳清白勒索钱财。幸好姜婳曾帮着试药,对一些药物免疫,这才没有被她们得逞。
想起郁婧,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姜婳问道:“郁姐姐最近如何了?”前两年郁婧实在受不了,使了些心眼让人撞见肃毅侯与扬州瘦马厮混,吓得肃毅侯当场就半身不遂瘫了,至此她那婆婆也没功夫欺负她。
说起郁婧,苏云溪笑道:“郁姐姐最近也不错,她婆婆肃毅侯夫人对肃毅侯恨之入骨,却又不敢真的弄死肃毅侯,不然爵位就要落在郁姐姐相公身上,她哪儿舍得把侯爵夫人的位置让给郁姐姐。大概是造了报应,前段日子生了病,病的不轻,还想着折腾郁姐姐呢,让郁姐姐在她房里伺候,郁姐姐没搭理她。”她说着凑到姜婳耳边低声道:“郎中给瞧过,说是肃毅侯夫人怕是熬不过这个夏天,说个不怕天打雷劈的话,肃毅侯夫人要是去了,郁姐姐的日子也能舒坦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