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慎之久久的盯着苏文,还是小女孩的样子,和他初见时没有多大的变化,既软糯又调皮,胆子还大,让人又爱又恨。
在镇江府的时候调查她中毒一事时,关于她的事情也都调查得清清楚楚,从没有离开过镇江,也没有京城的人去效找过她,不可能和京城的人有关联。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叶慎之沉了脸色,“荣珍和三皇子他们是两情相悦,不存在你说的利益交换,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让我听到。”
看出叶慎之是真的发火了,苏文也不敢乘胜追击,这种事情慢慢来吧,实在不行,到了那个时候她就寸步不离的跟在他身边,当年的事后,她可是了解得清清楚楚,时间地点,没有一丝模糊的地方。
惹恼了人,还得哄好。苏文交叉着手指,低着头认错,“表哥,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这才多久,她就认了几次错了。
当小弟也太没骨气了。
不止苏文自己认为她自己没骨气,刚才还沉着脸,在苏文认了错立刻脸色回暖的叶慎之也这么觉得。
“你对谁都是这么快认错的吗?”
“哪有,”苏文赶紧摇头,“只有在表哥面前,当然也是我知道表哥是为了我好,比如看诗经啊,不要乱说话啊,我明白表哥的良苦用心的。”
狡猾的如同滑不溜秋的小鱼儿,叶慎之失笑,“只怕你心里不这么想。”
对苏文没有办法,也不忍心看她为了几首诗绞尽脑汁的样子,他的妹妹,就是目不识丁一样有的是人排着队的求取,“好了,别再说好话了,今天下午我带你去看庄子,你有时间吗?”
“有。”,苏文兴奋得跳起,眼睛亮得发光,像阳光下的黑珍珠。
这种事情,就是没有时间也得挤出时间。
“能在外面用晚膳吗?”在叶慎之似笑非笑的眼神中,苏文扬着红红的小脸道,“听说京城里有一家酒楼的佛跳墙特别好吃。”
*
京城郊外的庄子基本上都有主,是不可能在市面上买到的。
叶慎之带着苏文看的这两个庄子地段极好,土地肥沃,四面有山有水,既不用担心洪涝也不用担心干旱,听附近的人说,年年都丰收呢。
庄子上的人是个庄稼好把手,他们去看的时候,地里的粮食枝干粗壮,青幽幽的,一看就长得很好,等秋天到了就是大丰收,若是苏文买了,也不需要做大的改动。
苏文对这两个庄子也不陌生,上辈子叶慎之为她买的也是这两个,后来成为她收入里的一个大的来源,足以证明这两个庄子有多好。
她背着人和叶慎之耳语,“买这个今年秋天就有出产了耶。”
叶慎之点头。
看好了庄子,叶慎之就带着苏文去付钱过户,苏文当然是没有带钱在身上的,看着叶慎之的长随给了这个银票,原来真的挺便宜的。
办好了事情,出来问了叶慎之苏文才知道,原本这两个庄子在三日之前都还是一家候府的,后来候府当家人犯了事,被抄了家,这些东西就归给官府拿来卖掉。
这种庄子是不可能流落到世面上的,通常都被管理这个的官员用来低价卖掉送人情了,白清风今日来国公府一个原因就是给叶慎之带这个消息。
只是苏文不知道,一心以为是叶慎之找到的,当然,叶慎之也不觉得有解释的必要,小妹妹崇拜和倾慕的目光看得他很是舒服。
办完了正事,两人驱车去了卖佛跳墙的随缘酒楼,因为买庄子的事情比想像中顺利得多,还不到用晚膳的时候,于是两人打包了几份佛跳墙就准备回国公府了。
回府的马车上,苏文想到自己有了两个好庄子,高兴的心情就压不住,“表哥,我回去就把刚才买庄子的钱给你。”
她是看着叶慎之给的银票,数目也清楚,方才知晓上辈子他没有骗她。上辈子因为太过便宜,苏文以为他帮她贴了一部分钱,心中一直愧疚得很。
叶慎之颔首,没有迟疑,“好的。”
“你怎么不推辞一下?”苏文纠结着道,上辈子也是如此,她给他钱的时候一下子就收下了,虽然这是没有错吧,可是人一般不都喜欢装大方,然后互相推来推去的吗?
叶慎之端起一个碧绿的玉茶杯,指节分明的大手将茶杯完全包裹住,另一只手高高提起茶壶,茶水涓涓流下,带起一股热气,等茶香弥漫了整个马车厢,才慢条斯理的说,“是给你买的,又不是我送给你的,为什么要推辞,再说了,就算我推辞了你不一样要给我吗?何必浪费口舌。”
苏文眨眨眼,假笑两声,好像是这样哦。
*
云纹等人早就焦急在垂花门处等着了,苏文出府的事并没有告诉她们,找不到人去问明辉轩里的人才知道苏文出了府。
叶慎之先下马车,然后苏文让他扶着下来,听到云纹等人说太夫人找她扭头便对叶慎之道,“表哥可要去宁安院请安?”
叶慎之给太夫人请安比其他人都勤快,特别是他最近比较闲,去宁安院的时候就更多了,他颔首示意要去。
苏文微笑,指了指小厮提着的佛跳墙等熟食,“那我们一起过去吧,这些东西正好拿过去加菜。”
太夫人找苏文是让她挑一些做春衫和夏衫的料子,她不在,太夫人索性就将她觉得好看的通通拿去做了,反正她们有钱。
看着自己最满意的孙子和最心疼的外孙女一起来陪她用晚膳,太夫人高兴极了,连连吩咐小厨房做些苏文和叶慎之爱吃的菜,就是有老国公坐在一旁碍眼也觉得可以忍受了。
饭后,老国公和叶慎之手谈一局,苏文坐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之前老国公让她每日去他那里下一个时辰的棋后来被外祖母给驳回了,苏文也乐得自在,她又不是男的,对梳妆打扮比对下棋可喜欢多了。
看了一会,苏文不得不承认有人真的是天赋异禀,她实际年龄算来比叶慎之还大几岁,可是和叶慎之一比,仍然望其项背。
老国公趁叶慎之思考的间隙,抚着胡须对苏文道笑道,“文文觉得这一局外祖父和你表哥哪个会取胜?”
棋局已布,行程过半,双方旗鼓相当,就表面来看,实在难以判断最后的胜负。
一个是表哥,一个是外祖父。
本来应该说外祖父的,可是她可是要抱叶慎之大腿的人,可是说叶慎之吧,这偏心不要太明显了,人外祖父不久前才送了她血玉凤佩呢。
“外祖父你这不是特意为难我吗?”苏文撑着下颌,偏着脑袋,声音又柔又细,“我怎么好意思直接说表哥会赢呢,这不是伤外祖父您的心了么?”
她扭头,眼睛亮晶晶的道,“是吧,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