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游艇八点半停运。”侍者指了指码头,“船长马上要将最后一艘船开走。”
不是吧?这么早就停运?
侍者似乎看出她的惶惑,道:“通常,客人们都会在这里住一晚,所以船长很早就下班。他们下班前,会把船只开到对岸的大码头,以便停泊。现在,只剩下最后一艘。”
可殊晚只有晚餐券,没有住宿券!
侍者提醒她:“小姐,您要是真不在这里住,现在上船还来得及。不然,就订个房间。”
她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从椅子上腾然站起,朝着小码头跑去:“等等我!”
在这里自掏腰包住一晚,她会破产。
殊晚跑得飞快,终于成功登上游艇。
游艇启航,殊晚在沙发上坐下,才想起赵长鸿,他有钱,倒是无所谓在岛上住一晚。殊晚得跟他说一声,从包里掏出手机,正准备拨号,余光瞟到有人朝她走过来。
抬头,对上慕皓天的目光,殊晚不寒而栗。后知后觉地抬起爪子,弱弱地打招呼:“好巧。”
“是啊,好巧,没想到你也来棕岛吃饭。”慕皓天似笑非笑。
早知道会遇上他,殊晚就不来了。
她在沙发上规规矩矩坐好,慕皓天却在她身边坐下,吓得殊晚一激灵,赶紧往旁边挪,慕皓天笑:“你怕我?难道我长得像凶神恶煞的鬼怪?”
有点像,但殊晚不敢说,嘴上道:“不,不,慕总你玉树临风面如冠玉人比花娇……当然不是鬼怪。”
“那你还怕我?”慕皓天睨着眼看她,脸上分分明明写着“敢点头我就掐死你”。
殊晚迫于淫威,道:“我没有怕你。”
“那你还坐那么远?”慕皓天明显不满。
“男女授受不亲。”殊晚找到这么一句话。
“你的思想如此传统?”
殊晚赶紧点头:“我受的是传统教育。”
“所以,光天白日穿个泳装在路边举牌?”慕皓天故意激她,兔子太逗了,想反抗却又战战兢兢,一双眼睛婉转出秋水的韵致,每次眼睫轻颤,都撩人心弦。
殊晚回他:“那是工作。”
慕皓天口气又一转:“既然你不怕我,那待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不,不……”殊晚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自己回去。”
“这么晚,你又遇到流氓怎么办?”说起流氓,慕皓天忽然想起来,“上次,我还帮你打过流氓,怎么着你也得感谢我。不如这样,你请我吃个宵夜,我们就扯平了。”
“不如我把吃宵夜的钱给你?”殊晚提议。
“原来你不想跟我扯平。”慕皓天发出冷笑声,口气不善道:“那别怪我给你找麻烦……”
“别。”殊晚赶紧打断他,“我还是请你吃宵夜吧。但是,不能太贵,我钱不多。”
上岸后,殊晚带他找了家大众消费的餐厅,把菜单递给他,慕皓天并不接:“你点吧,免得说我宰你。”殊晚点了一个砂锅粥,几个炒菜。饭菜上桌,殊晚并不动筷子,慕皓天不满:“你不吃?”
殊晚道:“我在棕岛上吃得很饱。”对着慕皓天,她才吃不下。
女人嘛,通常都吃得少,但慕皓天仍道:“你得把筷子拿着,象征性地吃点,不然,叫请客吗?”
殊晚勉为其难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腰花放进嘴中,哎呀,这腰花炒得真不错,鲜香细嫩,醇厚入味,一点腥膻之气都没有。
再吃一片……
服务员又端了荷叶蒸鸡上桌,荷叶一挑开,清香四溢,殊晚赶紧夹了一块……
没想到这家饭店这么好吃!价格不贵,手艺出萃,下次还要来。殊晚一边夹菜一边想。
慕皓天看着她大快朵颐的样子,倒有些疑惑,难道她在棕岛上也没吃饱?
原来她和赵长鸿呆在一起,也会毫无胃口。慕皓天心情大好。
饭后他开车回家,心如飞翔的小鸟,下车后脚步轻快地迈入慕宅,慕宅灯火辉煌,慕皓天径直朝楼上走,后知后觉发现父亲还坐在沙发上。
慕皓天驻足:“爸爸,还不睡吗?”
已经很晚了。
慕父脸色阴沉,冷冷开口:“左秋语呢?”
慕皓天蹙眉,糟了,他把她忘在沙滩上了!
“她在棕岛。”慕皓天回道,得马上找人问一下。
“胡说八道!”慕父抓起茶几上的茶杯,朝他扔过来,慕皓天轻轻侧身,茶杯落在地上,哐地一声,落地生花。慕父怒不可遏:“我来告诉你她在哪儿——她被赵长鸿接走了!”
左秋语等了许久也不见慕皓天回来,只觉得无聊,来来回回在沙滩上闲逛,后来遇到了赵长鸿,她是个演员,荧幕上常露面,赵长鸿认得她。左秋语初来南源市,人生地不熟,赵长鸿就把她送回了酒店。
慕父的眼线瞧见此事,回来禀报给他,慕父险些七窍生烟,厉声质问:“你做什么去了?”
慕皓天追兔子去了,他淡淡道:“我有点事。”
“你到底知不知道事情轻重?”慕父喝问。
慕皓天知道。他不仅要做中朗地产的总经理,更要做中朗集团的董事长,将整个商业集团牢牢握在掌心。可一见到殊晚,商业利益便被抛到九霄云外,他跟中了降头术似的,满心只想着逮兔子,逮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