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客厅中，一家人果然皆已到齐。

在萧宸的惊讶中，叶玉灵翩然上前，先施了个礼，给几位长辈陆续敬茶。

“爷爷喝茶。”

“乖。”萧老爷子笑眯眯地望着自己的孙媳妇，真是越看越高兴。“来，这是爷爷给你的。”老人家递给了王毓一只厚厚的红包。

“谢谢爷爷。”

“奶奶喝茶。”

“大伯喝茶。”

……“乖。”叶玉灵扭捏的神情以及两腿间的不自然终究逃脱不了木老的如炬法眼。木老笑容更盛，心中暗自嘉许：这叶家的教养果然不同寻常人家……真是个好女孩。

三曰后的归宁，则让萧宸好是麻烦了一回。好在叶玉灵母亲不在，又没有姐妹，倒是难得哭那么伤心，毕竟不可能让叶成钢、叶成材兄弟能跟她一起哭，叶松柏就更别提了……但各类礼节之繁琐，萧宸却依旧见识了一番。结婚，真累啊……萧宸摇摇头，心里却冒出一句：要是只洞房就好了——

林磊是第一次见到叶玉灵。原本以为萧书记的这场婚姻不过是场政治婚宴罢了，估摸着家里的妻子也就是用来给外人看看，装装样子的，实际上他心里定然更喜欢自己表姐多一些，要不然也不能解释他将自己留在身边的意思了。

然而自打看见叶玉灵，看见萧宸和叶玉灵的亲密，林磊却又有些动摇了。叶玉灵的美，除了五官精致、身材绝佳等原因之外，还有一种独特的气质，让她无论何时站在这里，就仿佛汇聚了天地间所有的灵气一般，如此出众，犹如鹤立鸡群，一眼就能看出。

其实林磊并不知道，叶玉灵跟徐菲之间的气质和特姓是有不同的，若仅仅说人长得漂亮，以萧宸的身份外加“身家”，什么样漂亮的女子他找不到、勾不上呢？关键是气质，人漂亮是上天决定的，但气质是自己决定的。叶玉灵从小成绩就优异得吓人，养成了一种近乎“不与凡尘”的气质，所以寻常人看见她，就有种强烈的自惭形秽之感，如此一来就越发觉得她气质绝佳，不可亵渎。

而徐菲则不同，虽则她的成绩已然很优秀，但毕竟身份有限，毕业出来也只能随大流，能有机会遇到萧宸不仅是萧宸的幸运，也是她的幸运。在她当时的环境，谁能比萧宸更配她呢？而徐菲的气质则是出众的容貌、出众的能力，而在这背后，却又能找准自己的位置，设身处地为萧宸设想，懂得在大男人面前做小女人的智慧。这才是徐菲的魅力所在。

林磊自然不知道这点，他只看见萧宸跟叶玉灵关系亲密，而叶玉灵又如此出众，原先的想法顿时破灭，继而担心起表姐在萧宸心目中的地位来，他心里一乱，开车都有些乱了，连着两次转弯差点撞到人，都是一个急刹，把旁边的沈诚、后面的萧宸夫妇弄得够呛。

萧宸心里隐约估计到林磊是怎么想的，但他没有多说。林磊还是阅历太浅，不理解其中的缘故，但徐菲在宣传部这个地方培养出来的人，待人接物，揣摩人意那是纯熟无比，她定然知道其中关键。

“小林是才帮你开车吧？瞧这紧张劲。”叶玉灵却是笑了起来：“小林，别紧张，不行就慢点好了。”她和萧宸是刚下飞机的，沈诚自然和林磊来接，如此才有这一幕。

“是在想贾映瑜的事吧？”沈诚笑着道：“书记，这次贾映瑜的事情，外面传言很多啊。”

萧宸点点头，没有说话。叶玉灵不知道贾映瑜是谁，更不知道所谓“贾映瑜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但看起来，像是萧宸也在其中有什么参与一般。

萧宸看叶玉灵这般看着自己，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其实她自然是误解了，所以萧宸笑着道：“贾映瑜是我们吴城城市规划局的局长，我回京的第三天，在京里发出指令，市纪委双规了他。”萧宸说得很平淡，叶玉灵对地方上的行政机构虽不算特别了解，但出于对萧宸的关心，最近这两年，她还是尽量多了解了一些地方上的事情，所以萧宸这么一说，她就知道这其中定不简单。旁边的沈诚听了，更是佩服萧宸沉得住气，叶玉灵还只是觉得“并不简单”，可沈诚却知道，这其中的水有多深！

时光回到1993年，这一年贾映瑜37岁，离不惑之年还有三年之遥，正是年富力强的当打之年。这位吴江大学城市规划专业的博士研究生，在经过多年打拼之后，终于登上了吴城市规划局一把手的宝座。

不久之前，吴江官场地震。年前，分管城建的副市长李成方被省检察院请去喝茶，官场上的人都说，如果是检察院而不是纪委直接请你喝茶，十之八九是全完了，检察院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轻易抓人的。纪委就不一样了，他把你双规，也没个时间期限，想规多长时间就规多长时间，一般进去的人都会吐点货出来，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现在的干部啊，没几个是干净的。言归正传，这李成方进去后，吴城市纪委居然被省检察院蒙的死死的，压根都不知道，话说李副市长被省检的人带进办案点，没用几个回合，当天就招了，顺带把建委、规划局、市建投公司的几个人都给供出来，这其中就包括市规划局局长王万祥。

围绕王万祥留下的空位，吴城市官场暗流涌动，毕竟规划局长确确实实是个大肥缺啊，虽说规划局连市政斧组成部门都不是，只是个直属机构，但是不妨碍有权力啊。那段时间，很多人都在关心谁来干这个规划局长，规划局内的干部们更是不用说，谁来当老板事关他们的前途，开发商也在琢磨，谁更好打交道。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要从规划局班子内部产生，也有的说要从外面调入，而且传的是有鼻子有眼，今天这个说建委某副主任过来，明天那个说某区的区长要来接手。

王万祥已经进去了一个多月了，在他进去的第二天，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丘俊就来局里召集班子成员开会，传达市委关向东书记的重要指示，简单来说就是三点：第一，规划局是全市经济社会发展的龙头，市委、市政斧对规划局的工作是满意的；第二，王万祥的问题是他个人的问题，与规划局其他同志无关，目前一定要保持队伍的稳定；第三，目前暂时由张兆宇副局长牵头。

这个意思很明确，市委并没有否定规划局的工作，也就是没有否定几个副局长的工作，几个副局长各自打起了小算盘，张兆宇心里更是暗自高兴，要他牵头就是个好的苗头，一般来说，牵头的同志最后基本都扶正了的，再说了，他哥哥还在京城某部委担任要职，关键时刻还是要跟他说句话的。另外，班子还有一个人也很有竞争力，那就是程哲新副局长，他是同济大学城市规划专业68级学生，号称新三届，专业技术能力强，在整个吴城市乃至江东省规划系统，都是响当当的学者型官员，他早年在吴江建筑大学任教，后来作为特殊人才引进到市规划局工作，他的门生遍布市规划局机关及下属院所。至于贾映瑜，虽然也是副局长，但是基本没人看好他，因为他来规划局的时间比较短，他是3年前吴城市公开招考的时候考上的副局长，在这之前，他是江东省下属的一个地级市建设局的副局长。虽说他前后两个职位都是副局长，但是级别是不一样的，那个地级市的副局长虽然也是副处级，而吴城市因为经济地位特殊的原因，很多局长级别的同志在统计的时候纳入正处级，拿正处的工资，享受副厅级的待遇。可别看他跟手下的处长都是拿的正处的工资，那处长升副局还是得费老鼻子劲，有的人混一辈子都混不上，那副局长可是班子成员啊，吼起手下的那些个处长来那是一愣一愣的。

然而，后来的结果居然让人大跌眼镜，春节后上班的第三天，市规划局召开了干部大会，局机关全体副处以上干部、直属分局、事业单位党政主要负责人参加了会议。会议由张兆宇主持，市委组织部干部二处处长宣布了任命，张兆宇任局党组书记、副局长，贾映瑜任局党组副书记、局长。市委常委、组织部长丘俊作了重要讲话，他说：规划在统领全市经济社会发展中起着重要作用，市委、市政斧对规划局的工作寄予厚望，这次规划局领导班子的调整，是市委经过慎重研究，通盘考虑、反复比选的结果，市委认为：贾映瑜、张兆宇二位同志政治上强，专业知识扎实，市委认为二位同志分别担任市规划局局长、党组书记是合适的，两位同志对规划局的工作都很熟悉，在专业领域都很有权威，更难能可贵的是对规划工作都有着深厚的感情。他对市规划局新领导班子以及全体规划系统干部提出了三点要求：一是正确理解和坚决执行组织的决定，切实把思想统一到市委、市政斧决定的精神上来。二是加强班子建设，严格队伍管理，树立规划干部队伍的新形象。三是解放思想、开阔视野，努力提高吴城规划工作的整体水平。最后，是贾映瑜、张兆宇先后发言，表示坚决拥护市委决定，不负市委重托。

回到办公室，贾映瑜心情好极了，本来局办准备把他的办公室调到原来王万祥的那间办公室，他觉得晦气，就算了，反正房间都是差不多大，办公室自然会按照一把手的标准重新布置的，搬去搬来还嫌麻烦。外面有人在轻身的敲门，贾映瑜说了声：“进来！”

推门而入的是局办主任林南方，林南方比贾映瑜还要大上三岁，但是现在还得跟着他屁颠屁颠的跑前跑后，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想想萧宸身边那些跟前忙后的干部，几乎个个都比萧宸大呢。

林南方说：“贾局长，我们准备给您换一台车，您现在坐的那辆广本车龄都三四年了，该换换了，刚好财政局给了我们局里有两个购车指标，我们准备把您和张书记的车都换了，具体买什么车还请您定夺。”

贾映瑜心想：这当了一把手是不一般啊，马上就给你换新车，不过他嘴上还是说：“这个事情先缓缓，等下次局长办公会再议吧。”

这边厢，张兆宇的心情就很一般般了，甚至有点郁闷，虽说是搞了个党组书记，混上了个正局级，但是还是兼任的副局长，市委组织部在谈话的时候，就明确了排名在贾映瑜之后，协助贾映瑜同志工作。哪里知道跑上跑下，上下托人，花银子如流水就换来这个结果，他心想：虽说我张兆宇比他贾映瑜年纪大七八岁，学历也没他高，但是光靠年轻顶屁用，市委怎么不让他党政一肩挑，还是要我跟他撑起，生怕他玩不转、搞不定。只是他不知道，这个局面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他们都只是吴城政坛的棋局上的一颗棋子，区别在于有的可以当车用，有的只能当卒子使而已，帅和将当然就是江东省委常委、吴城市委书记关向东和吴城市长赵乾之了。

心中更是心血难平的就是程哲新了，论年纪，他是班子里的老大哥；论资历，他副局级至今已经八年，历经了两任一把手，如果算上今天开始的贾张共治时代，算得上三朝元老；论专业水平，他当过市规划设计院院长，当过规划局的总规划师，当副局长后也是分管规划编制和规划审批业务，吴城市的本轮城市总体规划也是在他的主持下完成的，对吴城的城市规划，如果他说他的水平第二，估计也没人敢说他第一。要说他没努力，那也是假话，他们同济那一届的同学，现在做官做到最高的也是副部级了，厅局级干部比比皆是，他的副局级算是混得比较栽的一个了，所以对这次的机会，同学们都很为老班长出力，也是使了不少的劲。

但是这一次，他们都用力过猛了，结果让年轻的贾映瑜摘了个桃子。本来，这次贾映瑜根本就没做这个指望，3年前他刚考到吴城市规划局副局长，他就觉得简直是中了大彩，那个时候他才34岁，在整个吴城市除了团市委的几个书记外，基本上要算是最年轻的副局级干部了。这一次，虽说他符合了党政领导干部选拔任用条例规定的任同级副职2年可以晋升正职的条件，但是对主政这个数百万人口的大都市的规划局长，他是没敢多想的。但是这个人啊，有时候运气来了，那是门板都挡不住的。就拿他贾映瑜来说吧，当年他博士一毕业，碰上江东省属下的那个地级市引进博士，一去就是给个副局长的位置，在那儿干了几年，碰上吴城市面向全国招考规划局副局长，条件很苛刻，年龄不超过35岁，城市规划专业博士，注册城市规划师或者具有高级职称，现任正处级职务或者任副处级职务满4年，这个选材条件，估摸着全国范围之内，符合的人也不会有很多，而且加上有报考意愿的，就更少了，但是他贾映瑜全部符合啊，结果一考就考上了。这次王万祥进去后，面对空出来的这个规划局长的位置，其实是书记关向东和市长赵乾之两个人的博弈，原来王万祥是赵乾之一手提拔起来的干将，不大听关向东的招呼，所以这次关向东一心要在规划局安插自己的人。

在张兆宇和程哲新到处跑官的同时，关向东和赵乾之也在暗中较劲，关向东是属意张兆宇的，这不仅仅是因为张兆宇的哥哥张副部长的面子，更主要的是张兆宇这个人不是属于规划科班出身，不像程哲新满口的法律法规，开口闭口就是总规、控规，听起来让人心烦，如果让他当了规划局长，应该能正确领会自己的意图。而程哲新这边也通过他同学的关系，给江东省主要领导打过招呼，而且程哲新也一向和赵乾之比较投缘，两人曾经一起到国外考察学习过，也许是因为都是知识分子的缘故，有点惺惺相惜的感觉。

在常委会研究之前，关向东照例召开书记办公会把这个事先拿出来统一一下思想，不过这回看起来分歧有点大，对张兆宇和程哲新两个人，几个副书记各有看法，算起来没有哪一个人有绝对的支持率，更要命的是两个主要领导看法严重分歧。虽说关向东是书记，但是他也不想为了一个局长的位置和赵乾之闹的不愉快，毕竟在干部问题上，赵乾之这个人还是比较讲大局的，摆的正自己的位置，当然也不是说关向东就要依了赵乾之的意思。

经过了几分钟的静默，关向东开口了：“丘俊同志啊，那规划局的贾映瑜这个人怎么样？”

丘俊马上接话：“贾映瑜这个同志，当副局长3年了，博士学历，注册城市规划师，专业能力很强，不过缺点是年轻了些，也没有当一把手的经历，连正处长都没当过。”

关向东说：“谁从娘胎里一出来什么都会，年轻人有朝气，有闯劲，至于没有一把手的经历，我看也不是什么问题，给他配一个强一些的党组书记，我看张兆宇可以考虑。丘俊同志，你抓紧时间考察，拿出方案上常委会。”

这下，赵乾之吃了个亏还不好说出什么来，毕竟最后选中的人选是第三方人选，两人各退了一步，但是关向东还是把党组书记这个位置留给了他的人。经过一系列看起来复杂实则都在掌控之中的考察、酝酿、研究、公示等程序后，贾映瑜和张兆宇都跨入了正局级干部的行列，成为吴城政界的实力派人物。

贾映瑜上任后主持召开的第一次局长办公会在市委组织部宣布任命后的第二天上午9点准时召开。他在办公室里看到墙上的钟指向了9点差1分才出门到会议室。以前他可不是这样，原来作为班子里最年轻的副职，他总是早5分钟到会议室，要是让一把手坐在那里等你可不好。别人都说高学历的人不注意这些微小细节，但是贾映瑜一直都很注意，今天他已经成为一把手了，所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坐在那里等别人，而是要别人等他了。进了会议室，他看到张兆宇已经坐好了，心里很受用，掏出了一包极品中华烟，每人丢了一支。这也是华夏党政机关的独特文化，烟是介绍信，酒是调拨令，这在计划经济时代都是证明了的，烟酒的最大消费主力还是来自政斧官员，当然政斧官员的烟那是不用自己买的。

今天的议题只有两项，第一件事情是研究班子成员的分工问题，这个事是大事，关系到各个领导分管的单位和部门，部门有肥有瘦，单位有好带的和不好管的之分，班子成员分工也是利益博弈的一种方式。贾映瑜说：“同志们，这次市委决定我担任局长，主持局行政工作，我感到肩上的担子很重，压力不小啊，各位都是我的老大哥，都是我的前辈，希望大家支持我的工作，共同把我们局里的工作搞好。结合这次的班子调整，有些分工要调整一下，总的原则是保持总体平衡的基础上作一些微调，主要还是为了便于工作。各位有什么想法就谈谈吧。”

会议室安静的出奇，只有大团大团的烟雾在空中飘散，张兆宇看没人表态，就说：“那我先抛一块砖，希望能引来大家的玉。我认为：这次市委决定映瑜同志为局长，主持行政工作，是市委对我局工作的肯定，关于班子的分工，除了原来王局长分管的部门之外，其他各位的工作都暂时维持原状，主要还是为了保持工作的连续姓。在我牵头期间，原来王局长分管的局办、计财处、人教处、规划建设用地处的工作是我在代管，这次还是要重新分工一下，这次我担任了党组书记，我想还是我分管人教处比较合适，另外局属的事业单位和直属分局也建议微调一下。”

这个张兆宇精明的很，他只提人教处由他管，这也是合情合理的，党组书记不管人事管什么，党管干部这是基本原则。至于局办、计财处那是行政事务，估计也不会让他管，再就是规划建设用地处，那可是规划局的第一核心业务处，掌握着全市的建设用地选址和容积率大权，规划局的历任一把手都是亲自抓，他张兆宇也只是在王万祥进去了之后，才临时管了一段，但是就是在这一段时间，他才真切的体会到管这个处有多大的权，围着你转的人有多少，不仅仅是那些开发商，包括区里的区委书记、区长都得求着你。所以，他知道贾映瑜不会把这块肥肉让给别人的，也就懒得跟他抬轿子，让他自己开口。

果然，在其他领导谈完了之后，贾映瑜作总结：“根据大家的意见，在综合考虑之后，我主持局全面工作，分管办公室、计财处、规划建设用地处，兆宇同志主持局党组工作，分管人教处、法规执法处、测绘院，联系江东、城南分局，程哲新除了分管原来的建筑设计管理处、市政交通规划处之外，又把市规划院、信息中心调给他分管。其他局领导的分工也做了一点微调，不过基本还是在保持原来主要分工的基础上。”

这次分工调整，都认为贾映瑜在搞平衡，给程哲新调了两个效益好的事业单位分管，这也多少有弥补他竞争一把手失败的原因。但是更主要的是贾映瑜现在立足未稳，必须拉拢他，谁都知道他程哲新不仅是业务上厉害，而且在规划系统内部门生遍布，他说一句话下面很买账的，有的处长都是他教过的学生，见了面那都是恭恭敬敬的。至于张兆宇，贾映瑜现在的政策是给他点甜头，给点事他做做也就算了，法规执法管项目竣工验收，也算是有权的，测绘院效益也不错，报点销什么的也没问题，但是最终目的还是要把他边缘化。

第二个议题就是关于买车的，没有什么悬念，反正车子其他副职也坐不上，最后决定购置两辆奥迪100，具体工作由局办公室负责承办。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