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承出了医院,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从军用背包里掏出一个跟市面上卖的大哥大有些不同的东西,拨了个号码,里面嘟嘟两声,立即传来一个声音:“张少?哎呀难得啊,太难得了,您回京了?您哪天有空,我做东,就在……”
张毅承冷着脸:“有正事,少黏糊!”
那边一听,口气连忙变了:“张少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只要我大木能办到的,水里火里没二话,我多哼哼一句,您拿我脑袋当球踢!”
张毅承脸色略好了一点,道:“我表弟,姓萧那位,在昭阳区被人阴了两棒子……现在都他妈住院了,你别说你jb不知道!”
那边大木一听,声音就苦涩了一点:“这事儿……张少,您该知道的,最近不是两会吗,我的人都窝在家里避风呢,要不然折了不划算(折:读‘舌’,黑话,就是出事了,进去了),还得花功夫捞人。再说,我大木对天发誓,我还真没想到这京里居然还有这么不长眼的东西……张少您先息怒,萧少现在没事了吧?”
“哼!”张毅承冷笑不止:“他要是真出了大事,现在京里早就得翻天!”顿了一顿,口气越发阴冷:“我不管你那么多,赶紧派人出来查!你也算是京里道上几个难得可以上上台面的人之一,特别是城西这片儿,你要是跟我说查不出来……我看你也甭混了,回唐山挖你的煤渣去。”
“是是是,张少放心,我这就派人出去,全都派出去,三天……啊不是,明天晚上,最迟明天晚上!我给您答复!您看怎样?”
张毅承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道:“放心去查,该打招呼的地方,我会帮你打个招呼,明天晚上之前,你的人都会是安全的。”
“那是那是,张少亲自打招呼,我大木哪里能不放心?那您忙,我这就吩咐……不是,我这就亲自坐镇,让他们行动起来。”
张毅承再嗯了一声,直接挂掉电话,然后翻到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喂,我是赵明德,请问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威严而和气的声音。
“赵局啊,我是张毅承……对,对。有件事要麻烦你一下啊,当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今天我表弟的事情,赵局你该知道了对吧?嗯,对,对于这件事情,外公和我爷爷,都很关心啊……要不这样吧,从现在到明天晚上,城西这一片的同志们只要保障中南海和几处要地的稳定就好,其他一些鸡鸣狗盗的情况,就先放一放,赵局你看怎么样?”
“是老人家的意思?”赵明德的声音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小心。
张毅承微微皱眉,语气微微冷淡了三分:“赵局关心得挺多的嘛,现在这个时期……”
赵明德心中一凛,打个哈哈:“张少莫误会,我可不是要打听什么,呃……就到明天晚上是吧?嗯,好的,好的,我会给分局去电话,这样吧,城西分局李局长的电话我先给张少,我让他直接配合张少,好吧?”
张毅承略一沉吟,回了一句:“好,那麻烦赵局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是应该的,发生这样的事情,虽然是一场意外,也是我们市局的工作做得不够到位啊。”赵明德说出这话的时候,心里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味儿,堂堂京城公安局的局长,直辖市市委常委,跟一个区区副团说话竟然跟低声下气差不多了。都说京官风光,嘿,下去到其他地方当然风光——京里来的领导啊。可在这四九城里,随便从哪疙瘩里跳出来一个公子千金都能拿鼻孔看自个,当真是令人憋屈,更何况眼下这位的身份,那可不是“随便哪疙瘩里”跳出来的,至于受伤的那位……赵明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马克思保佑,还好他没出大事。
“呵,那不打扰赵局了,回见。”张毅承可不知道赵明德在想什么,面色淡淡地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拨了个号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