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草瞅着她不顺眼, 听她说话酸溜溜的, 接话茬道:“正房我家姑娘也就能住三日,三日后就搬到侯府去了。”
魏萱拿起长条桌案上摆着的一个祭红釉梅瓶,看了看,放回桌案上,撇嘴,“四妹高攀上侯府这门亲事,人常说爬得高,摔得狠,四妹要当心。”
魏昭心思回到魏萱的身上,魏萱人蠢,嫉妒心还强,似笑非笑地说:“我那里敢爬那么高,我这正犯愁呢?我从小长到大,没出过乡下的地方,侯府高门大户,我应付不来。”
魏萱心想,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就听魏昭跟丫鬟说:“萱草,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在乡下看的一出戏叫姊妹易嫁。”
萱草道:“记得,姑娘,县城里来的戏班子演的。”
魏昭叹了一口气,“可惜,我就没有个姐姐替我嫁。”
魏萱听了,脑子灵光一闪,“四妹的意思是不想嫁入侯府?”
魏昭佯作愁眉苦脸,叹息一声,“三姐,我自知不配燕侯,我能嫁像榆县钱员外家里就挺好了。”
“谁是钱员外?”魏萱好奇地问。
萱草说:“钱员外是就是榆县最大的财主,家里有千亩水田,还有大宅子,看院子有两条恶狗。”
魏萱乐不可支,花枝乱颤,笑岔气了,贴身丫鬟在身后拍主子的背,魏昭斜眼看她。
魏萱笑声停住,走过去,坐在魏昭对面,“四妹,听你这么一说,我是你姐姐,要不然我们姊妹也效仿戏折子里来个姊妹易嫁好了。”
魏昭佯作想了想,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三姐,据我观察,燕侯这个人脾气不好,听说战场上杀人不眨眼,姐姐嫁过去露馅了,燕侯还不杀了姐姐和我。”
乡下人就是胆小,魏萱看没戏了,泄了气。
魏昭朝她跟前凑了凑,盯着她看,魏萱摸摸脸,“你为何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脏东西?”
魏昭摇摇头,“三姐,我发现你长得真好看,如果燕侯看见你,他提亲要娶的一定是姐姐,不是我。”
魏萱想想,燕侯到魏家时,前厅一屋子人,燕侯大概没注意到自己,不由懊恼,方才自己只顾着看热闹了,没吸引一下燕侯的注意,现在四妹后日就过门了,自己没机会见燕侯了。
听见四妹在一旁嘟囔,“方才燕侯救了我,我应该表示一下。”听她对丫鬟道;“书香,把咱们最值钱的翡翠白菜送给燕侯,表示一下感激之情。”
她做凝思苦想状,“谁去送好?丫鬟下人去不郑重。”
“我替你跑一趟,四妹。”魏萱急忙把差事揽过来。
“三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到侯府送东西不好吧?”魏昭故意说。
“哎,四妹,有什么不好的,侯爷是我妹夫,我替你跑一趟,不说我是魏府的小姐就行了。”
魏昭想想,“这倒也使得。”
吩咐书香,“把翡翠白菜拿出来,给三姑娘拿着。”
书香站着没动,魏昭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咱们的东西没带来。”
送什么好,魏萱在她身上溜了一眼,“你身上随便什么东西送一样就行。”
魏昭摸摸头上钗环,徐曜一个男人要钗环没用,摸摸腰间玉佩,不行,送随身之物成了定情物了。
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多宝阁上零星有几样摆件,其中有一个翡翠白菜,支使书香,“把架子上的翡翠白菜拿过来。”
书香从架子上取下翡翠白菜摆件,魏昭接过来,看了一眼,成色很差,雕工粗糙,玉倒是真玉石,递给魏萱,“把这个送去吧!”
魏萱不管东西值不值钱,找个借口接近徐曜而已,接过,“我替四妹跑一趟。”
“谢谢三姐。”
魏萱终于达到目的,拿着东西走了。
书香从雕花窗里看三姑娘走到西厢房,小声说;“姑娘,三姑娘勾引侯爷能成功吗?”
魏昭手托着腮,“她成不成功与我没有坏处,燕侯如果上钩了,我跟她来个姊妹易嫁,燕侯不上钩,心术不正给她点教训,给燕侯添点堵。”
三姑娘魏萱回房叫丫鬟把她姨娘找来商量,找个借口说到寺庙上香,方混出府门。
燕侯府里忙得人仰马翻,明日燕侯娶亲,布置新房,送喜帖,聘礼来不及备了,简单张罗几样,拿现银顶,成亲三书六礼,能简则简。
徐曜正在试穿喜袍,喜袍是侯府针线上的人昨晚连夜赶工做的,拿来给侯爷试穿,哪里不合适拿走改。
小厮留白走进来,“侯爷,魏府的人奉了魏姑娘的命来给侯爷送谢礼。”
徐曜正低头,手摸着身上的大红锦绣金喜袍,心情格外舒畅。
闻言,些微吃惊,魏昭给他送什么,说实话,魏昭送东西,他还真不太敢要,对一个人太了解,按照习惯性的的思维揣度,他从魏家走时,定了三日喜期,就怕夜长梦多,魏昭又耍什么花样,一个疏忽,怕魏昭溜走了。
留白等半天侯爷没说话,问;“侯爷,让不让来人进来?”
“魏府来的什么人?”
“一个姑娘。”
不能拒之门外,让魏昭吓住,道;“让她进来。”
徐曜脱掉大红喜袍,针线上的妇人拿走改。
一个跟魏昭年纪差不多大的姑娘走了进来,天尚热,穿单衣的季节,她却披着斗篷,怀里抱着一个匣子。
姑娘走上前,行福礼,“民女魏萱拜见侯爷。”
魏萱,魏昭,徐曜问:“你跟魏昭是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