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2 / 2)

临凤阙 司泽院蓝 2606 字 5天前

听见云头履和青石地面摩擦的声音渐渐靠近,元非晚和谷蓝都屏住了呼吸。水红急于离开这个被她认为是全元府瘴气最重的地方,走得飞快,自然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等周围重新恢复安静后,元非晚才带着谷蓝走出窄巷。水碧刚从后院回到花厅,就听到前面院门有响动,便停了下来,等二人进屋。“大娘,您回来了。”

元非晚点头。“你这头伤还没好,又爬起来做什么?”她问,只当自己刚才没听到水碧水红的隔墙谈话。

水碧摇了摇头。“不是婢子自己想起来。”随后,她一五一十地把水红来过的事情说了,和事实毫无出入。

元非晚心里满意地点头。她这婢子确实是识相的,说听她的话,便完全交代清楚。“你答得很好。以后,水红若再来,你就看着打发走吧。”

水碧点头,却并不退下。

“怎么,你还有事?”元非晚略有惊讶。

“婢子只是突然想起来,确实还有一件事,白日里没告诉您。”水碧回答。

“大事?”元非晚问。不然什么时候不能说,想起来了就一定要说?

“婢子也不知道。”水碧道,有些微迟疑。“正因为婢子不能确定,才要请大娘您定夺。”

元非晚侧身坐上榻,示意水碧也坐到胡凳上去。“说来听听?”

水碧依言照做,面上的犹豫之色更重。“这都是婢子的猜想。如若有地方说得不对,大娘莫要怪罪婢子。”她停了一停,见元非晚并没有责备的模样,才接着道:“大娘,您害了水痘,可能是从三郎拿来的巾子上过的。”

就算元非晚设想过无数种可能,里头也绝不包括这个。“你说什么?”

水碧慌忙站起来,低头道:“两月前,三郎拿了些衣服过来,说让婢子给他洗。您见衣物太多,便想要帮一把手。结果,第二天,您便开始发烧,身上也出了红点。”

元非晚越听越觉得这事可疑。“你的意思是,那些衣服上有脏东西?”

“衣物上沾着些黏糊糊的东西。”水碧道,“婢子原先以为是三郎调皮,沾到了一些花草汁液,但结果……”

她没说下去,但元非晚听出来了。那些黏糊糊的东西,搞不好是水痘的脓液!

谷蓝之前告诉她,她感染了水痘、再传染给水碧,这大概并不尽然。事实极可能是,她和水碧同时被感染,然后她身体抵抗力弱,先病了,所以看起来就像是她传染了水碧。

可问题在于,如果她和水碧都因此染上了水痘,那为什么元非永没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后台503错误,作者就休息了一天【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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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旬休

想是这么想,元非晚嘴上还是追问了一句:“衣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可从没听说,官家里的小姐要帮弟弟洗衣服的!

水碧的头更低了一些。“是婢子的错。”

元非晚瞅了水碧一眼,一时间没说话。照顾元非永,本是江婆的分内事。结果事情都堆到她们这边来,显然是江婆在偷懒。江婆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使唤水碧也有可能。而水碧迫于老夫人的压力,只能照做。

这么看来,洗衣服这种事,肯定不止一次两次!

“谁还知道这件事?”元非晚冷不防问。

水碧飞快地抬眼看元非晚。“江婆怕被人发现,严令婢子不能说出去。”她接着又低头,“发现您得了水痘之后,主人来问您最近到底碰了些什么,我只能招了。”

元非晚微微蹙眉。

这就是说,老夫人肯定纵容江婆,但不能确定是否主使;而她爹后来追查到了?

底下唯一的婢子竟然不合用,那么,她爹给她寻谷蓝回来,理由就更充分了。也正因为知道水碧和江婆都靠不住(实质上是老夫人和二房都靠不住),她爹才借着读书的名义,把非永带回身边?

没错,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理顺关节,元非晚为之一振。“走,我们再出去一趟。”这时候出去,自然是找元非永对质!

祠堂里,元非永吃饱喝足,又得了元非晚一起搬出去住的允诺,没了心事,已经在昏昏欲睡了。见元非晚又倒回来,他一时间还以为是自己做梦:“姐?”

看他迷迷糊糊的样子,元非晚不由心软,语气也轻了:“姐姐有事情问你。你可还记得,你最后一次拿衣服到我院子里?”

“我……”元非永醒过神,不由羞愧起来。这事他做得不地道,他自己清楚。“没有下次了!”他急急忙忙地保证道,“就算我自己洗,也绝不会……”

猜测方向完全错误,元非晚不得不打断他。“我不是要怪你。我只是想问问,那衣服你碰过吗?”

“啊?”元非永有些不解,但还是认真回想了一下。“我洗完澡以后,江婆会把衣服收起来包好。”

“这之间的时间有多久?”元非晚追问。

元非永对姐姐的侧重点云里雾里,不过依旧回答:“换下来的衣服就搭在架子上,一般一天吧?反正若有打好的包袱,我提走就是了。”

门外的水碧和谷蓝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如果说江婆做了手脚,可实际上江婆并没得水痘。另外,元非永的屋子里并不是什么时候都有人,若是其他人进去加了点别的玩意,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你住在侧房?”元非晚又确定性的问了一句。后院侧房,能进去的人不少,但也绝对不多!至少,肯定是府里的人!

元非永点头,他愈来愈迷茫了。“到底怎么啦,姐?”

确定小弟被完全蒙在鼓里,元非晚只对他露出微笑。“没事儿,就是想知道该怎么替你安排房间,所以过来问问。”

真是这样吗?元非永半信半疑。他怎么觉得哪里怪怪的呢?

第二天,元非晚醒得很早。一睁眼,有关谁把那些脓液沾染衣物的猜测就跳进了她的脑海。

要说嫌疑最大,当然是江婆。不过,若有其他人想要钻空子,也有机会。反正,无论是她中招还是元非永中招,这人的矛头都指向了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