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唐拿来啤酒给自己倒满,娓娓说道:
“对,我们三起车祸前后都遇见过那老太太,特别是出事当天,我记忆十分深刻,那老太太就站在路中央!”
“她站在路中央干嘛?”
“傻笑!”老唐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说道。
“傻笑?“我听的愣然,不禁跟老吴对视一眼,显然老吴也十分意外。
想象一下,凌晨十二点多钟,路中间站着一个老太太冲着你笑,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老唐神情木然的继续讲道:
“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诸多的不对劲,当晚我开车到唐洼子水库的时候,见到老太太正站在路中间,我虽然喝懵了,但还是记得清楚我踩下了刹车,车子非但没停,就在眼瞅撞到老太太的时候拐弯扎向水库了。”
说完怕我不信,他又补充道:
“我是一定会去自首的,老哥我说这话不是为了逃避转移责任,都是我醒酒之后,实打实记住的事儿。”
踩刹车车子没停,反而拐弯冲进了水库,老唐的这番解释我自然是相信的。
我关注的重点不在这里,问他:
“既然你确定老太太是邪祟,为啥三起出事的车祸,只有你一个司机逃生了?”
老唐摇了摇头。
“不知道,就在冲进水库的一瞬间醒酒了,我从车窗直接跳了出去。”
想来老唐跟死去的另外三个司机也没啥不一样的地方,要实准找不同,就是老唐当晚喝酒了,而其他两个司机没有喝酒,是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但这又是什么荒唐借口呢?
不管怎么样,老唐苟活了下来,与之付出的代价是,他每日每夜都要背负着强大的心里压力与折磨。
老唐中途回来的两次,领我去唐洼子村,想证明给我看六叔已经死了,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六叔是真的死了,六叔就是死在了他的车上,所以当所有村民都说村里有六叔这个人的时候,老唐才会表现出那么的不可思议。
老唐费尽心思给我证实六叔已死的目的是想让我不再相信六叔的话别再查案,他只想让我警惕这趟车,警惕老太太,但却并不成想我因此把案子一查到底了!
老唐是在我于唐洼子偷跑之后,躲进的深山村落。在山里给人家挑水担柴干些粗活混口饭吃,直到进城的老乡带回了报纸看到他那领导叔叔倒台之后才敢重新走出来。
我让老唐在我们宿舍住下,等身体恢复过来之后再去自首。
老唐找到了,案子可判了。
老鬼那一边依旧在没日没夜的看书,然而在他突然失踪了一天回来之后变的笑不拢嘴,居然开始张罗去虎腰山封井了。
他之前分明说不确定老太太是什么邪祟,不能贸然行动,但看他高兴的样子又像是自信满满。
问他缘由,老鬼一边收拾封井需要的家把式儿,一边告诉我说他这趟外出碰见了道癫,道癫告诉他,这两个邪祟于前些日子都被道癫伤了。
定是郭制片死的那晚,老太太和大患争斗,道癫渔翁得利,至于老太太受伤我自然高兴,但是听到大患,心里不禁替它担心起来。
上次没分出胜负,这一次,他们又以谁能率先降伏各自的邪祟为赌注,老鬼自然不甘示弱,这才下定决心去虎腰山封井。
看着兴奋无比的老鬼,我问道:
“鬼大爷,你之前不是说先搞清楚老太太是啥邪祟再行动吗?”
老鬼呵呵一笑,并没有停下手里的活。
“等不及了,趁着这邪祟受了伤,去试试看,姑且就把他当作当年跳井的妇女,当鬼做法事!”
老鬼急功近利,是为了赢道癫准备赌这一把了。
抓鬼这些个事儿我帮不上什么忙,况且老鬼也是为了我才出山的,虽然心里不太赞同,但也不好说一些什么阻挡的话,我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老鬼身边,风雨与共!!
这趟去虎腰山封井十分危险,我让老吴留下陪老唐,和老鬼踩着第二天的第一缕晨光出发了。
我没想到封井的法事会这么复杂,除了一些法器以外,老鬼还从村里搞来了一盆鸡血,让我要了百家米。
这口井在虎腰山十分盛名,井周边插着小红旗,当地人虽然说不出来路,但都知道这是一口邪井,从没有人敢越过小红旗,此时听说有人来封这口井,好信儿的附近村民全都凑合过来看热闹。
封井十分讲究,我们在早晨八点五十九分开始做法,当年在何先生的指点下封井,有何先生的法力加持,如今老鬼自己独当一面,看样子十分慎重,拔了这些小红旗之后,老鬼一边嘟哝着我听不懂的话,一边围井一圈,把鸡血均匀的泼在了井口上。
虽然是大白天的,但看着泼满红艳鲜血的井口,还是十分瘆人!
事毕,老鬼从他的布兜子里掏出一快白色的帆布旗,叫我找来树棍串好插在了井边,这帆布旗上面绣了一个奇怪的图案,想来应该是引魂幡之类的东西。
这些做完,老鬼便开始嘟哝一些怪癖的咒语了,从上午一直嘟哝到了下午。
好多看热闹的村民磕着瓜子搬好了小板凳准备好看大戏了,结果余下来的做法项目只是老鬼不停的念咒,念咒……
大家顿觉无趣,没过多久便打着哈欠散了,真是一行都有一行难,老鬼从上午从八点五十九分开始做法,到中午十二点后开始蹲坐在井口念咒,一直念到了太阳西斜晚上的八点五十九分,整整十二个小时!!
天色黑了起来,虎腰山再没人敢出来凑热闹了,老鬼终于站起身子,来到井边把插在井旁的白色帆布旗拽下来扔到了井里。
抓起地上的百家米递给我说道:
“百家米,绝来路!你拿着这碗米,倒退着身子一粒一粒的往地上撒,咱俩都不能回头,我给你指路!”
我担心的问道:
“这就算封完了?”